散文:口哨聲聲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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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口哨聲聲

“你會吹口哨嗎?”

散文:口哨聲聲作文

“不會。”兒子回答得乾脆利落。

“難怪沒聽你吹過口哨。”

“為什麼問這?”兒子有點驚奇。

“因為我年輕時,酷愛吹口哨。”對兒子,我從不諱言自己的喜怒哀樂。

愛吹口哨,源於青春。我有一個叫艾尤布的文友,酷愛吹口哨,口哨吹奏得非常動聽,令我幾乎到痴迷程度。可以説,每每看到他發朋友圈裏,由他吹唱的口哨樂曲,我都會細細靜聽幾遍,然後分享到自己朋友圈。

我曾試着學吹艾尤布的哨子,卻發現自己的哨音毫無穿透力,鬆散到了無論如何都擰不成束地步;又幹癟得好比一隻漏氣的皮球,失去應有的彈力。我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十多年未曾吹過口哨,也不敢在人前賣弄自己的哨音,因為吹口哨是需要青春作資本的,沒有青春的勇氣,哪能吹得出圓潤的哨音?

愛吹口哨,源於不羈。愛吹口哨的人,往往有一顆不羈的靈魂,這也是青春的特質。年輕時,每當遇到失意事,我會情不自禁吹響口哨,甩甩頭大步向前,似乎要將所有不如意拋卻身後;也有遇到一些屈心事,我又會迎着對方眼睛,對視幾秒幾分鐘,最後以哨音排遣心中難以抑止的憤懣。現在的我年過半百,生活諸事幾乎看透,即便還有看不透,也懶得計較,裝作看透的樣子,一笑了之。

從藝術角度認識口哨,最早來自八十年代初期的電影《佐羅》。女主角奧頓西婭遇到危急,一聲哨音凌空劃過,迭戈(即佐羅)從天而降,一切化險為夷。懲治惡霸之後,迭戈吹個哨子,他的坐騎應聲而來,然後英雄攜美人絕塵而去,尖亮的哨音在我年幼心中植下了英雄的種子。

到八十年代中期,國中畢業的我第一次聽到羅大佑唱的校園歌曲《童年》,哨音滑過操場,也滑進了我少年的心。再過十年,我已經到戀愛娶妻年齡,張學友一首《等你等到我心痛》,讓青年的我對口哨有了新的認知。

“我身邊的朋友很少有會吹口哨的。”兒子一句話拉我回到現實。

是啊,我兒子的青春比較平實,我這做家長的小心呵護着他,他的日子過得風不興浪不驚,何必“為賦新詞強説愁”?但在我身邊,尤其是職業學校的校園,還是有許多愛吹口哨的學生,他們或者家庭遭受巨大變故,或自身命運遭到重大挫折,或純是青春期的叛逆,他們捲起舌頭,嘟起嘴,雙手湊成喇叭口,對着經過樓下的女同學,吹落一陣尖利的哨音。

這番舉動如果正好被思想過於正統的老師發現,他們會將打心底厭惡哨音,轉化為懲罰吹哨者的行動。在思想正統人眼裏,吹口哨,幾乎等同於吊兒郎當,是與常軌格格不入。

我想,只要我們成年人能從內心真正理解、容納、接受他們,那麼他們那顆堅硬的心,終會迎來融化的時刻。如果我們繼續排斥他們,他們或許將來某一天,真的會成為家庭的負累、社會的危害和時代的棄兒。當一個人身處懸崖邊沿,他人拉一把與推一把,對他一生的影響又該是多麼巨大的分野!

看着眼前兒子挺拔的身姿,我想起了自己遠逝的青春,還有那依然迴響在我靈魂深處,時時讓我驚悸,讓我震撼的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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