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看雪賞析3篇 湖心亭雪景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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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亭看雪”是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經典場景之一,也是旅遊勝地西湖風景區的代表性景點。坐落於浙江省杭州市西湖中央的湖心亭,以其優美的景色和絕妙的構造,吸引了無數遊客在雪中留連忘返。下面就讓我們一同來欣賞湖心亭的美景吧!

湖心亭看雪賞析3篇 湖心亭雪景賞析

第1篇

?湖心亭看雪》是明末清初文學家張岱收錄在回憶錄《陶庵夢憶》中的一篇敍事小品,是其小品的傳世之作,寫於明王朝滅亡以後,是作者把自我對故國往事的懷念都以淺淡的筆觸融入山水之中而創作的小品文。文章以精煉的筆墨,記敍了作者自我湖心亭看雪的經過,描繪了所看到的幽靜深遠、潔白廣闊的雪景圖,表現了作者孤獨寂寞的心境和淡淡的愁緒。突出了作者遺世獨立、卓然不羣的高雅情趣。表達了作者遇到知己的喜悦與分別時的惋惜,體現出作者的故國之思,同時也反映了作者不與世俗同流合污、不隨波逐流的品質以及遠離世俗,孤芳自賞的情懷,同時也寄託人生渺茫的慨歎。作者經過追憶在西湖乘舟看雪的一次經歷,寫出了雪後西湖之景清新雅緻的特點,表現了深摯的隱逸之思,寄寓了幽深的眷戀和感傷的情懷。

開頭二句點明時間、地點。張岱文集中凡紀昔年遊蹤之作,大多標明朝紀年,以示不忘故國。那裏標“祟偵五年”,也是如此。“十二月”,正當隆冬多雪之時;“餘住西湖”,則點明所居鄰西湖。這開頭的閒閒二句,卻從時、地兩個方面不着痕跡地引逗出下文的大雪和湖上看雪。下文“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緊承開頭。只此二句,大雪封湖之狀就令人可想,讀來如覺寒氣逼人。作者妙在不從視覺寫大雪,而經過聽覺來寫。“湖中人鳥聲俱絕”,寫出大雪後湖山封凍,人、鳥都瑟縮着不敢外出,寒嗦得不敢作聲,連空氣也彷彿凍結了。一個“絕”字,傳出冰天雪地、萬籟無聲的森然寒意。這是高度的寫意手法,巧妙地從人的聽覺和心理感受上寫出了大雪的威嚴。它使我們聯想起唐人柳宗元那首有名的《江雪》詩:“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柳宗元這幅江天大雪圖是從視覺着眼的,江天茫茫,人鳥無蹤,江雪中獨有一位垂釣的漁翁。而張岱筆下則是“人鳥無聲”,但這無聲卻正是人的聽覺感受,因而無聲中仍有人在。如果説,《江雪》中的“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是為了渲染和襯托寒江獨釣的漁翁,那麼那裏“湖中人鳥聲俱絕”,則為下文有人冒寒看雪作映照。

“是日,更定矣,餘摯一小舟,擁龔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是日”者,“大雪三日”後,嚴寒之日也;“更定”者,夜深人靜,寒氣倍增之時也。“擁磊衣爐火”一句,則以禦寒之物反襯寒氣貶骨。在“人鳥聲俱絕”的冰天雪地裏,竟有人夜深出門,“獨往湖心亭看雪”,表現出作者迥絕流俗的孤懷雅興。“獨往湖心亭看雪”的“獨”字,正不妨與“獨釣寒江雪”的“獨”字互參。作者那種獨抱冰雪之操守和孤高自賞的情調,已經溢於言外了。其所以要夜深獨往,大約是既不欲人見,也不欲見人;那麼,這種孤寂的情懷中,正藴含着避世的幽憤。請看作者以的空靈之筆來寫描繪湖中雪景:“霧淞沉場,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餘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這真是一幅水墨模糊的湖山夜雪圖。“霧淞坑場”是形容湖上雪光水氣,混檬不分。“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疊用三個“與少’字,似覺天、雲、山、水一齊活動起來,較之單純寫“天、雲、山、水,上下一白”,多了一點意趣。天、雲,上也;山、水,下也。這兩句生動地寫出天空、雲層、羣山、湖水之間白茫茫渾然難辨的景象。作者先總寫一句,猶如攝取了一個“上下皆白”的全景,從看雪來説,很貼合第一眼的總

感覺、總印象。之後變換視角,化為一個個詩意盎然的特寫鏡頭:“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餘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等等,這是朦朧的畫,夢幻般的詩,給人一種似有若無、依稀恍惚之感。作者對數量詞的錘鍊功夫,不得不使我們驚歎。你看,“上下一白”之“一”字,是形容混茫難辨,使人唯覺其大;而“一痕”、“一點”、“一芥”之“一”字,則是狀其依稀可辨,使人唯覺其小。此真可謂着一“一”字而境界全出矣。同時,由“長堤一痕”到“湖心亭一點”,到“餘舟一芥”,到“舟中人兩三粒”,其鏡頭則是從小而更小,直至微乎其微。

這“痕”、“點”、“芥”、“粒”等量詞,一個小似一個,寫出視線的移動,小船的盪漾,景物的變化,着筆空靈,使人渾然不覺。這一段是寫景,卻又不止於寫景;我們從這個混沌一片的冰雪世界中,不難感受到作者那種人生天地間茫茫如“太倉梯米”的深沉感慨。下頭移步換景,又開出一個境界。“獨往湖心亭看雪”,卻不意亭上已有人先我而至;這意外之筆,寫忠了作者意外的驚喜產也引起讀者意外的驚異。但作者並不説自我驚喜,反寫二客“見餘大喜”,背面敷粉,反客為主,足見其用筆之夭矯善變。“湖中焉得更有此人!’這一驚歎雖發之於二客,實為作者心聲,作者妙在不發一語,而“盡得風流”。二客“拉餘同飲”,鼎足而三,頗有幸逢知己之樂。這似乎給冷寂的湖山增添了一分暖色,然而骨子裏依然不改其悽清的基調。這有如李白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可是是一種虛幻的慰藉罷了。“焉得更有”者,正言其人之不可多得。“強飲三大白”,是為了酬謝知己,也為了不負此湖山勝景。“強飲”者,本不能飲,但對此景,當此時,逢此人夕卻不可不飲。飲罷相別,始“問其姓氏”,卻又妙在語焉不詳,只説:“是金陵人,客此。”可見這二位湖上知己,原是他鄉遊子,萍水相逢,後約難期。這一補敍之筆,透露出作者

的無限悵惘:茫茫六合,知己難逢,人生如雪泥鴻爪,轉眼各復西東。言念及此,豈不滄神。

本文最大的特點是文筆簡練,全文不足二百字,卻融敍事、寫景、抒情於一體,尤其令人驚歎的是作者對數量詞的錘鍊功夫,“一痕”、“一點”、“一芥”、“兩三粒”一組合,竟將天長永遠的闊大境界,甚至萬籟無聲的寂靜氣氛,全都傳達出來,令人拍案叫絕。作者善用比較手法,大與小、冷與熱、孤獨與知己,比較鮮明,有力地抒發了人生渺茫的深沉感慨和揮之不去的故國之思。還採用了白描的手法,表達了作者賞雪的驚喜,清高自賞的感情和淡淡的愁緒。全文情景交融,自然成章,毫無雕琢之感,給人以愉悦的感受。“痴”字(以漁者的身份)表達出作者不隨流俗,遺世孤立的閒情雅緻,也表現出作者對生活的熱愛,完美的情趣。更重要的是形神兼備地寫出了賞雪人的情態,將賞雪人融入了這迷人的雪景之中的痴迷之狀描繪的生動逼真。描述西湖雪景的文字簡練樸素,不加渲染,更是用了白描手法。文章奇景“奇”在:萬籟俱寂;天地一色;萬物渺小。痴人“痴”在:不顧天寒地凍,獨往賞雪,醉心於雪景,閒情雅趣異於常人。文章“獨”在無人理解,知音難覓的孤獨、寂寞;“獨”在傲視濁世,對自我不凡的情懷、情趣的自得。

?湖心亭看雪》,寥寥150字,寫雪景:“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片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餘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不僅僅簡練到不能再簡練,並且雪中之酒之爐火之痴,真正惜墨如金。

本文用清新淡雅的筆墨,描繪了雪後西湖寧靜清絕的景象,表現了遊湖人的雅趣和作者的志趣,同時含蓄地表達了作者對故國(明朝)的懷念之情。讀來覺得這簡直不是文章,而純粹是孤獨者與孤獨者的感通,孤獨者與天地的感通,因為作者把很多會於心的東西流於言外,用曠達和幽靜共同釀製了一種近乎純美的意境文章做到那裏,也算得神完意足、毫髮無憾了。但作者意猶未盡:“及下,舟子喃喃日:‘莫説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前人論詞,有點、染之説。這個尾聲,可謂融點、染於一體。借舟子之口,點出一個“痴”字;又以相公之“痴”與“痴似相公者”相比較、相浸染,把一個“痴”字寫透。所謂“痴似相公”,並非減損相公之“痴”,而是以同調來映襯相公之“痴”。“喃喃”二字,形容舟子自言自語、大惑不解之狀,如聞其聲,如見其人。這種地方,也正是作者的得意處和感慨處。文情盪漾,餘味無窮。

湖心亭看雪賞析3篇 湖心亭雪景賞析 第2張

第2篇

西湖經歷三天大雪後,人鳥聲俱絕,這既是從聽覺的角度來寫雪之大,又使天地間呈現出一股肅殺的冷寂,作者為何在此時“獨往”賞雪?那麼,他在湖心亭欣賞到了怎樣的雪景呢?學生在自學課文後能夠找出具體描述雪景的句子:“霧凇沆碭,天與雲雨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餘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

這兩句從描述角度上,又存在差異。前一句從整體入手,總寫雪景。同時,三個“與”連用,給人天地之間茫茫一片渾然一體的感受,營造了一種天人合一的境界。後一句則採用白描手法,具體描繪西湖的堤、亭、舟、人等景象,筆墨精到,情致畢現。這些景物在在大雪覆蓋的特定環境下,給作者一痕、一點、一芥、兩三粒的感受。而“粒”為最小,茫茫天地間,賞雪的主體人竟如此渺小,在鮮明的比較中渲染了“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的人生徹悟,以及“哀吾生之須臾”的人生感歎。寥寥幾筆,卻充滿張力,搖曳生姿,飽含諸多變化:長與短,點與線,大與小,動與靜,人與自然共同構成一幅寫意山水畫。

回顧馬致遠的《秋思》,白描手法十分明顯: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看似簡單的景物排列組合,卻完美塑造了一幅天涯遊子圖,成就了一首千古絕唱。進一步啟發學生歸納白描手法的特點:自然質樸,不事雕琢。

文章第二段,作者筆鋒一轉,由寫景轉入敍事,敍述湖心亭奇遇。此時此地此景,還能遇見遊人,那兩人“大喜”,“餘”何嘗不是大喜呢?“餘強飲三大白”真乃“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啊!他們一見如故,談話間有心靈的溝通,有雅情雅緻的互賞,他們完全陶醉於雪景,忘卻了詢問身份,遠離了塵俗。

舟子對他們的評價是“莫説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一個字概括便是“痴”。舟子為何説賞雪者痴?舟子認為張岱的痴表此刻哪些方面?“喃喃”二字,形容舟子自言自語、大惑不解之狀,如聞其聲,如見其人。

一是痴於景,在“大雪三日,人鳥聲俱絕”的惡劣氣候環境下,在“是日更定”時刻,“獨往湖心亭看雪”;

二是痴於情,“霧凇沆碭,天與雲雨山與水,上下一白”。在舟子看來,這有什麼好看?不如在家烤火聊天,喝酒吃肉,玩牌娛樂呢。舟子對張岱“痴”的評價,正體現了俗人之見。作者無意於嘲諷俗夫,卻巧借俗夫之語與雅士之言正反對舉,使雅俗互見。這與上文“湖中焉得更有此人”相互映襯。這在常人眼中是痴舉,但此“痴”字飽含了多少避世的憂憤和孤傲的情懷啊!

張岱為何對這樣的雪景有這樣痴的行為?他是怎樣的一個人?論文先知人,有助於我們更準確地理解文章的資料與思想。他出身仕宦世家,少時為富貴公子,愛繁華,好山水,喜音樂戲曲,明亡後不仕,入山著書貧寒而終。他是一個與天地精神獨往來的人,是一個悠遠脱俗之人。他痴迷於天人合一的山水之樂,痴迷於世俗之外的雅情雅緻。而這樣的人在世俗間畢竟是知音難覓啊。所以奇遇知音之開懷強飲之愉悦,豈是一芥凡夫俗子舟子所能體會的?這一思想在第一段中的“獨”字得到印證。明明與舟子同去,卻説“獨往”,在他眼裏,舟子與他不是同一類人。

由此看來,所謂“痴”,正是一般人所不能理解的孤標傲世、超逸脱俗的情懷。作者那種獨抱冰雪之操守和孤高自賞的情調,溢於言表。

若教師慧眼識珠,善於發現值得深究的點,調控得當,啟發得法,把準航向,既可帶領學生循跡玩味,讓精神得到一次澡雪。又可將學生的思維由“淺灘”引入“深水區”,從而獲得對文本的深度感悟。

第3篇

開頭兩句點明時間、地點。集子中凡紀昔遊之作,大多標明朝紀年,以示不忘故國。那裏標“崇禎五年”,也是如此。“十二月”,正當隆冬多雪之時,“餘住西湖”,則點明所居鄰西湖。這開頭的閒閒兩句,卻從時、地兩個方面不着痕跡地引出下文的大雪和湖上看雪。

緊承開頭,只此兩句,大雪封湖之狀就令人可想,讀來如覺寒氣逼人。作者妙在不從視覺寫大雪,而經過聽覺來寫,“湖中人鳥聲俱絕”,寫出大雪後一片靜寂,湖山封凍,人、鳥都瑟縮着不敢外出,寒噤得不敢作聲,連空氣也彷彿凍結了。一個“絕”字,傳出冰天雪地、萬籟無聲的森然寒意。這是高度的寫意手法,巧妙地從人的聽覺和心理感受上畫出了大雪的威嚴。它使我們聯想起唐人柳宗元那首有名的《江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柳宗元這幅江天大雪圖是從視覺着眼的,江天茫茫,“人鳥無蹤”,獨有一個“釣雪”的漁翁。張岱筆下則是“人鳥無聲”,但這無聲卻正是人的聽覺感受,因而無聲中仍有人在。柳詩僅二十字,最終才點出一個“雪”字,可謂即果溯因。張岱則寫“大雪三日”而致“湖中人鳥聲俱絕”,可謂由因見果。兩者機杼不一樣,而同樣到達寫景傳神的藝術效果。如果説,《江雪》中的“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是為了渲染和襯托寒江獨釣的漁翁;那麼張岱則為下文有人冒寒看雪作映照。

是日更定,餘拏一小舟,擁毳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是日”者,“大雪三日”後,祁寒之日也;“更定”者,凌晨時分,寒氣倍增之時也。“擁毳衣爐火”一句,則以禦寒之物反襯寒氣砭骨。試想,在“人鳥聲俱絕”的冰天雪地裏,竟有人夜深出門,“獨往湖心亭看雪”,這是一種何等迥絕流俗的孤懷雅興啊!“獨往湖心亭看雪”的“獨”字,正不妨與“獨釣寒江雪”的“獨”字互參。在那裏,作者那種獨抱冰雪之操守和孤高自賞的情調,不是溢於言外了嗎其所以要夜深獨往,大約是既不欲人見,也不欲見人;那麼,這種孤寂的情懷中,不也藴含着避世的幽憤嗎

請看作者以何等空靈之筆來寫湖中雪景:霧凇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餘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

這真是一幅水墨模糊的湖山夜雪圖!“霧凇沆碭”是形容湖上雪光水氣,一片瀰漫。“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迭用三個“與”字,生動地寫出天空、雲層、湖水之間白茫茫渾然難辨的景象。作者先總寫一句,猶如攝取了一個“上下皆白”的全景,從看雪來説,很貼合第一眼的總感覺、總印象。之後變換視角,化為一個個詩意盎然的特寫鏡頭:“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餘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等等。這是簡約的畫,夢幻般的詩,給人一種似有若無、依稀恍惚之感。作者對數量詞的錘鍊功夫,不得不使我們驚歎。你看,“上下一白”之“一”字,是狀其混茫難辨,使人惟覺其大;而“一痕”“一點”“一芥”之“一”字,則是狀其依稀可辨,使人惟覺其小。此真可謂着“一”字而境界出矣。同時由“長堤一痕”到“湖心亭一點”,到“餘舟一芥”,到“舟中人兩三粒”,其鏡頭則是從小而更小,直至微乎其微。這“痕”“點”“芥”“粒”等量詞,一個小似一個,寫出視線的移動,景物的變化,使人覺得天造地設,生定在那兒,絲毫也撼動它不得。這一段是寫景,卻又不止於寫景;我們從這個混沌一片的冰雪世界中,不難感受到作者那種人生天地間茫茫如“太倉米”的深沉感慨。

下頭移步換形,又開出一個境界:到亭上,有兩人鋪氈對坐,一童子燒酒爐正沸。見餘,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餘同飲。餘強飲三大白而別。問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

“獨往湖心亭看雪”,卻不意亭上已有人先我而至;這意外之筆,寫出了作者意外的驚喜,也引起讀者意外的驚異。但作者並不説自我驚喜,反寫二客“見餘大喜”;背面敷粉,反客為主,足見其用筆之夭矯善變。“湖中焉得更有此人!”這一驚歎雖發之於二客,實為作者的心聲。作者妙在不發一語,而“盡得風流”。二客“拉餘同飲”,鼎足而三,頗有幸逢知己之樂,似乎給冷寂的湖山增添了一分暖色,然而骨子裏依然不改其悽清的基調。這有如李白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可是是一種虛幻的慰藉罷了。“焉得更有”者,正言其人之不可多得。“強飲三大白”,是為了酬謝知己。“強飲”者,本不能飲,但對此景,當此時,逢此人,卻不可不飲。飲罷相別,始“問其姓氏”,卻又妙在語焉不詳,只説:“是金陵人,客此。”可見這二位湖上知己,原是他鄉遊子,言外有後約難期之慨。這一補敍之筆,透露出作者的無限悵惘:茫茫六合,知己難逢,人生如雪泥鴻爪,轉眼各復西東。言念及此,豈不愴神!文章做到那裏,在我們看來,也算得神完意足、毫髮無憾了。但作者意猶未盡,復筆寫了這樣幾句:

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説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讀至此,真使人拍案叫絕!前人論詞,有點、染之説,這個尾聲,可謂融點、染於一體。借舟子之口,點出一個“痴”字;又以相公之“痴”與“痴似相公者”相比較、相浸染,把一個“痴”字寫透。所謂“痴似相公”,並非減損相公之“痴”,而是以同調來映襯相公之“痴”。“喃喃”二字,形容舟子自言自語、大惑不解之狀,如聞其聲,如見其人。這種地方,也正是作者的得意處和感慨處。文情盪漾,餘味無窮。痴字證明特有的感受,來展示他鐘情山水,淡泊孤寂的獨特個性。

這一篇小品,融敍事、寫景、抒情於一爐,偶寫人物,亦口吻如生。淡淡寫來,情致深長,而全文連標點在內還不到二百字。光是這一點,就很值得我們借鑑和學習!當然,它所流露的孤高自賞和消極避世的情調,我們不應盲目欣賞,而必須批判地對待和歷史地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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