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天文學家“南仁東事蹟介紹3篇 星空孤膽行者-中國天文學家南仁東的傳奇旅程

來源:巧巧簡歷站 1.86W

南仁東,中國天文學家,現為中國科學院院士。他致力於天體物理研究,多次參與國際天文學計劃,並在觀測和理論研究方面取得了傑出成就。他的研究關注天體形成演化、恆星結構與演化等重要領域,在國內外學術界產生了廣泛影響。他以其卓越的貢獻和才華,被譽為中國天文學研究的傑出代表之一。

”中國天文學家“南仁東事蹟介紹3篇 星空孤膽行者-中國天文學家南仁東的傳奇旅程

第1篇

説起中國的天文學家你會想起誰,是發明了地動儀,渾天儀的張衡,還是將圓周率的數值精確到小數點後第七位的祖沖之,抑或是著有《推步》,《立成》等天文學名著的郭守敬?

不可否認,他們都曾是中國天文學史上最燦爛閃耀的明星,不過距離他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千百年,關於他們的很多事蹟和貢獻也不能清晰考證。而如今,在新中國成立後,在21世紀初,中國又出現了一位可以與其比肩的人物——南仁東。

乍聽之下,好像哪部小説中的霸道總裁,實際上,他卻是一位地地道道,成就卓越的現代天文學家,被譽為“天眼”之父,有很多崇拜他的中外學者和在校學生。那麼“天眼”對中國有多重要,南仁東的貢獻又有多大呢?

很多人都曾在新聞,報紙甚至抖音快手等社交媒體上刷到“天眼”一詞,可對於它究竟是什麼,卻都雲裏霧裏,不是十分清楚。其實“天眼”的本質十分簡單,就是一台用來探究宇宙天空的天文望遠鏡(又名fast)。

只不過它相比於其他的望遠鏡體積更大(總面積25萬平方米,相當於30個標準足球場),功能更強,是全球範圍內單口徑最大,反應最靈敏的射電望遠鏡,可以以最快速度最大精度定位宇宙天體和雷達信號。即使是遙遠微弱到其他射電望遠鏡需要準確座標才能捕捉到的天體,它也僅需1分鐘就可以觀測定位,快了世界水準整整八分鐘。

此外,中國還藉助“天眼”的超高靈敏度,發現了102顆已經認證過的脈衝星(其自轉週期穩定,如同宇宙燈塔,對於航天事業發展有很大幫助),將世界已有的脈衝星計時準確度提升了50倍。

就算對比被評為人類20世紀十大功臣之首的阿雷西博300米口徑射電望遠鏡,中國“天眼”也毫不遜色,靈敏度可以達到阿雷西博的2.25倍。

可以説有了“天眼”,就算你在外太空小聲聊天也會被它捕捉,這對於預防違法犯罪,捕捉監控定位都有很大的作用。它既可以用來探索神祕宇宙之中的未知奧祕,推動中國航天工程的飛速發展,又能輻射於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提高現有的技術水準,是我國天文學事業領跑世界的最有力見證。

而這項偉大工程背後的最大功臣就是南仁東,在1994年,他首次提出“天眼工程”計劃,並親自參與了後期的選址和設計工作。

為此,他曾長途跋涉於中國的西南大山裏,用12年的時間,4300多個晝夜,在對比了1000多個窪地後,才終於選中瞭如今“天眼”所在的地址,貴州省平塘縣的喀斯特窪坑。

説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很難,單單為了選址測算,就讓他的一頭青絲染滿了霜雪,讓他的臉上遍佈縱橫的溝壑。正是他不畏酷暑嚴寒,不捨晝夜地一點一點實地考察取證,列舉各項數據分析,才讓這項工程在2007年獲得國家的批准立項,得以正式展開。而這一年的他已經過了花甲之齡。

然而“天眼”寄託了南仁東的諸多希望與理想,勢必要用畢生的心血去灌溉。於是在天眼工程正式建設啟動之後,南仁東當仁不讓地擔任了首席科學家兼總工程師。

他為這一工程的建設發展指明方向,解決了其運行推進中的諸多疑難問題,讓它在立項不到10年後就可以落成使用,大大加快了中國在射電和天文學自主研發的腳步。

毫不誇張地説,如果沒有南仁東,就不會有中國的“天眼工程”,就不會有今天中國天文學傲視世界的景象。然而“美人枯骨,英雄遲暮”,再厲害的人終有老的一日,終有疾病纏身的一天,不過這個時刻的到來對於南仁東來説,實在是過早。

2016年9月,耗費了南仁東22年之久的“天眼工程”即將落成啟用,就在大家都歡欣鼓舞的時刻他卻已經躺倒在了病牀上,原來這位為了中國天文學事業奮鬥了半輩子的科學家得了肺癌,迎接他的不只是“天眼”的成功,可能還有天堂的召喚。

如果換作一般人,可能已經被突如其來的病魔所壓垮,然而南仁東卻很平靜,因為他知道死亡是避免不了的,他能做的不過是和死神賽跑,在生命裏最後的光景將自己多年研究考察的經驗盡數整理成文件,供給後世的人們參考。

於是在2016年9月25日,500米口徑球面射電望遠鏡即“天眼”的落成啟用儀式上,南仁東拖着沉重的病體,跨越了大半個中國的路程,來到了貴州,目睹了這場盛況。

彼時的他已經被癌症折磨得形銷骨立,聲帶也因為手術的原因受到了損傷,可是面對這份自己將近半生的心血得以開花結果,他的臉上依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偉大的宇宙太空,以它神祕和絢麗,召喚我們踏過平庸,進入無垠的廣袤”,這是南仁東曾經説過的話,也是他踐行的路。這幾十年的堅守和不懈努力,都是想離我們頭頂這片神祕廣袤的宇宙近一點,再近一點。

2017年9月15日,距離“天眼”工程落成啟用不到一年,南仁東的病情突然惡化,在經過醫生護士奮力地搶救之後,還是沒能挺過這最後的一關,親眼見證“天眼”取得的首次科技成果,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不過鞠躬盡瘁,死而不已,雖然他的生命走到了盡頭,可他留下的無數學術成果和“天眼工程”卻依舊在創造着價值與奇蹟。

有人曾經系統地統計過,南仁東一生已發表的科技論文有222篇,專著7部,學術報告6本,專利36項;論文被sci(《科學引文索引》簡稱,世界著名的三大科技文獻檢索系統之一)收錄56篇,被ei(《工程索引》簡稱,世界著名的三大科技文獻檢索系統之一)收入56篇,被兩者引用900餘次,除此之外,他還多次參與中國重大科研項目的研發工作,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了給了科學事業。

他的離世,無疑給中國科學界,乃至世界科學界帶來了沉重的打擊和哀傷,為此,很多科學工作者和社會各界的知名人士都對南仁東獻上了最真摯的悼念。

其中聖克魯斯加州大學華裔天文學家林潮的悼念詞最為讓人感懷:“樸素寬厚,淡泊名利,待人誠懇,胸懷全局,鞠躬盡瘁”。短短20個字,道盡了南仁東的一生,也道盡了身為一名科學家最應該具有的品格。

2016年12月,南仁東獲“2016中國科學年度新聞人物”。

2019年9月,南仁東獲得“人民科學家”國家榮譽稱號。

不同時間,不同名目的獎項,得主卻只有一個,那就是南仁東,而這只是他無數榮譽中的一部分。如果要列舉他的光榮事蹟和榮譽成就恐怕三天三夜都説不完。

也許有人會很好奇,這樣一個成就卓越的科學家,他在生活中是怎樣的性格,除了這些耀目的科技成果外,他還有哪些不為人知的事蹟呢?

南仁東是吉林遼源人,從他6歲上學起就表現出了異於常人的優秀,是學校各種評優選先活動的常客,經常被老師和同學誇獎。

1963年,18歲的南仁東迎來了他人生的第一個轉折點,大學聯考。在那個物質貧乏,教育資源稀缺的時代,讀完國中就是文化人,上了高中就可以當老師,而他則以“吉林省理科狀元”的身份考入了清華大學無線電系,進入了無數人夢想中的象牙塔頂層。

更讓人津津樂道的是,他這個狀元一點也不水,各科的平均分達到了98.6。要知道當時的大學聯考還是以百分計數,這樣的成績足以被稱之為“天才”。

頂着如此奪目光環的南仁東也終於不負所望,不僅成功取得了清華大學學士學位,還考取了研究生,先後獲得了理學碩士和博士學位,成功實現“本碩博三級連讀”,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學霸。

在完成學業後,他毅然投身了他所鍾愛的天文科學事業,開始默默無聞的研發之路。尤其是在尋找“天眼工程”選址方面,南仁東可謂是吃盡了苦頭。

據和他同行的科學家和工作人員回憶,90年代的山區生活異常貧苦,想要在大山深處喝一碗乾淨的水都困難。他們只能吃着冷硬的乾糧就着渾水在冷風中相擁取暖。

而那時候以他在學術上的成就和國際上的影響力,謀求一份高薪有保障的工作易如反掌。可他並沒有絲毫的動心,反而更加堅定了為祖國科技發展建設的決心。

在工作之餘,他也十分重視對於未來科技人才的培養。在1996年的時候向國家教育委員會遞交了《關於加強高校天文選修課的倡議書》,對日後高校天文學教育產生了深遠影響。

此外,他還身體力行地親編教材《射電天文》,為中國的科學事業培養出了大批的人才。如中國國家天文台宇宙暗物質與暗能量研究團組首席科學家陳學雷,中國自動化工程研究所副所長張曉宇等等。

這樣偉大的科學家應該是有距離感和孤傲的,可是生活中的他卻十分地平易近人,不僅時常為工人送衣服水果和他們一起抽煙,還會拿出自己的積蓄和獎金用來資助貧苦孩子上學。

如果沒人介紹他的身份,大家只會以為他是一個長相嚴肅心地善良的鄰家老人,沒人想到坐在他們身邊和他們同吃同住的南仁東會是“天眼之父”,中國乃至世界頂尖的天文學家。

南仁東的一生,無論是作為科學界的工作者,還是國家的建設者,都盡心盡力無怨無悔。真正做到了用一顆赤子之心回饋祖國,回饋人類,是我們心中當之無愧的時代楷模。

“踏平坎坷艱難尋‘它’,埋進深山志高遠。”這是人民日報官方微博對於南仁東的評價,也是對諸多同樣為祖國建設,為人類科學事業奮鬥的科學家們的讚許。

南仁東的貢獻不僅僅在於“天眼”的建成運用,也不僅僅在於無數的學術名作,而在於他拼搏刻苦,敢作人先的奮鬥精神,和對祖國對人民的無私奉獻與熱愛。激發當代青年的熱情,可以擺脱浮華煩躁,踏實認真地去為了事業和理想奮鬥。

其實,如同南仁東一樣的科學家,建設者有很多,他們大多默默無聞,拿着並不豐厚的收入,可做的卻是關係國家民族,關係人類生存發展的工作。

往往等到他們揚名立萬的時候,就已經是他們油盡燈枯的時候。所以我們看到的評論永遠是:“很遺憾用這樣的方式認識了您,某某科學家/院士一路走好。”很心酸,又很現實。

如今的很多年輕人,可以為了看偶像的一場演唱會花費自己幾個月的工資,可以為了追星跑遍國內國外只為機場應援,可是卻很少有人願意去認識去了解這些默默無聞的科學家,這些為祖國開疆擴土的建設者。

“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不應該只是一句口頭禪,一句昇華個人品格的空話,是應該用實際行動,用自己的身心去履行的諾言。這樣在中國的土地上就會湧現出千千萬萬個南仁東,千千萬萬個無私無悔的奉獻者。

青絲白髮,幾許少年時光,願南仁東的事蹟可以觸動到更多的人,可以讓那些沉迷於明星夢網紅夢的孩子抬起頭看一看天上真正的星,不復這韶華一場,人間一趟!

”中國天文學家“南仁東事蹟介紹3篇 星空孤膽行者-中國天文學家南仁東的傳奇旅程 第2張

第2篇

1972年,德國建成100米口徑可轉動拋物面射電望遠鏡……

在這樣的背景下,1993年,國際無線電科學聯盟大會上,天文學家們提議:多國聯手研製大射電望遠鏡。

南仁東聽到消息,立馬向中國科學院提出,要抓住這個機會,爭取把“大射電望遠鏡”建到中國來。

這樣的提議,無疑是痴人説夢,同行的鄙視,足以把中國25米射電望遠鏡踩在腳下。

南仁東,這個固執、倔強的老頭,一咬牙,傾盡一生,在二十多年後,把一個世界最大,500米口徑的射電望遠鏡,牢牢地紮根在中國貴州。

世界驚歎,中國奇蹟誕生了;國人悲歎,“不瘋不成魔”的南仁東勞累過度去世了。

1945年2月,南仁東出生在吉林遼源。那裏有座龍首山,南仁東小時候喜歡爬到山頂看星星,他對星空非常感興趣,讀《地理》課本時,他想:“南半球看到的星星是不是跟我們看到的一樣?”

不過,南仁東感興趣的東西太多了,而且他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都不敷衍,樣樣都要鑽研。

他喜歡美術和文學,經常在課堂上畫畫,偷看小人書,一有錢就去書攤看書,他的痴迷讓書攤攤主都感動了,到後來就免費讓他看。

他喜歡拍照片,便拿着照相機到處拍,拍完又自己配顯影藥水,等到黃昏後,在教室把桌椅拼起來,把衣服脱了圍在四周,造出一個“暗房”,還真把照片洗出來了。

南仁東這樣的勁頭,讓他積累了非常豐富的知識,也為他後面的發展打下了基礎。大學聯考,南仁東以平均分98.6分,吉林省理科第一名的成績,被清華大學錄取。

南仁東喜歡建築,填報的清華大學建築系,成績比清華建築系的錄取分高出50多分,但因為國家更需要無線電方面的人才,他被調劑到了無線電專業。

一開始南仁東並不樂意,但是父親説:“國家少一個建築師,多一個無線電科學家,不是更好嗎?”18歲的南仁東接受了學校的安排。

大學裏,南仁東除了學習知識,還去了全國各地遊歷,這段歷程大大激發了南仁東的愛國意識,他有了強烈的為祖國做貢獻的願望。再回到清華園時,他留起了小鬍子,有人説是受了魯迅先生的影響,蓄鬚明志。

大學畢業後,南仁東被分配到通化無線電廠,在廠裏的生產實踐中,南仁東什麼都喜歡幹,尤其是那些技術活,他在工作中磨礪出“一絲不苟”,做事“嚴絲合縫”的工人特質,這樣的南仁東總是做什麼就能成什麼。

1969年,廠裏接到任務,要求研發一種便攜式小型收音機,南仁東負責設計收音機實體形象。

他反覆測算,綜合各種因素,繪出實體圖,給出各個部位具體數據,小組成員配合形成全套圖紙,搞出模具。最後,注塑測試竟一次通過,專業的七級模具師傅都自歎不如。

1970年,廠裏又接到研製10千瓦電視發射機的任務,南仁東約另一個技術員劉紹禹去接這個任務,劉紹禹覺得,電視發射機不是誰想幹就能幹的,他們不可能幹下來的。

南仁東不服:“怎麼不可能,半導體收音機,我們不是也幹下來了嗎?”後來,南仁東又説:“人是要做點事情的!”這句話打動了劉紹禹,兩人一起向工廠請纓。

獲准後,他們從閲讀研究已有的科研圖紙開始,研製小組每個人都很投入,作為小組長的南仁東更甚,他手裏拿着圖紙,嘴裏叼着香煙,一夜一夜熬得雙眼通紅。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研製的電視發射機,當年就順利通過了省級驗收,南仁東設計的外形,被吉林省工業廳評為第一名。

後來,通化無線電廠和吉林大學合作開發出計算機,南仁東任試製組組長,產品大量投產後,他們廠成了通化市的三大納税大户之一,南仁東也晉升成技術科長。

在通化無線電廠,一呆就是10年,正在他準備進軍集成電路時,大學聯考恢復了,要不要放棄集成電路去考研?

南仁東猶豫了。這時一位前輩告訴他,眼光一定要放長遠,要去深造,才能為國家做出更大的貢獻。

像是冥冥中的安排,1978年,從小愛看星空的南仁東,被中科院研究生院錄取為天體物理研究生,從無線電轉學天體物理。

離開廠子,去北京報到時,南仁東忽然捨不得了,坐上離開通化的車他哭了,一直哭到了錦州溝幫子。

開學後,南仁東坐在冷冷清清的天文台觀測站,心裏想的卻是工廠火熱的科研生產,他回憶起過去十年,邊學邊乾的時光,突然就覺得琢磨星空太不實際,太浪費時間了。於是,開學不到兩個月,他背起揹包回廠子了。

後來又經過多方勸導,南仁東返校。導師告訴他天文學的發展近況,過去的六十年代,人類在天文學領域有重大收穫,但四大天文發現,沒有一個是中國人發現的。

這激起了南仁東在天文學上的鬥志,南仁東終於向着星辰大海出發了,研究生畢業又繼續攻讀天體物理學博士。

1985年,40歲的南仁東,應邀到各國的天文台訪問學習。相比大學時的大串聯,這次他走得更遠。他坐着火車橫穿西伯利亞,到了蘇聯、東歐。

南仁東帶的錢不多,走到中途錢不夠了,就在路邊給人畫像,掙了錢再買車票繼續前行。

遊學訪問結束後,南仁東回到中科院北京天文台工作。1993年,南仁東已經是北京天文學會理事長了,國際天文學家們提出建大射電望遠鏡(ska),和南仁東不謀而合,他一直想改變落後的現狀,想在中國建大射電望遠鏡。

南仁東抽着煙,逐字逐句地斟酌推敲,寫出了一萬七千三百多字的《大射電望遠鏡(lt)國際合作計劃建議書》,那字裏行間全是他的殷切期望。

建議得到中科院的支持後,南仁東馬上開始選址工作,他到中科院遙感所找到了聶躍平,聶躍平那年36歲,正在中科院遙感所做博士後。

聽完南仁東的要求後,聶躍平問:“為什麼不去貴州找?”聶躍平分析,貴州喀斯特地貌能自動排水,在那兒找個大坑放大望遠鏡再合適不過了。南仁東聽了很興奮:“你再去貴州,趕緊去,先去摸個底,好嗎?”

受南仁東的感染,沒多想,聶躍平一口答應下來:“好,我去給你找。”

為了搶時間,南仁東特批聶躍平坐飛機去。那時的他們意氣風發,南仁東雖料到選址工作會很艱苦,也知道建大射電望遠鏡很難,可他們都沒想到,光選址就用了十幾年。

那十幾年,為了鑄造這個國之重器,南仁東、各方面學者以及貴州人民如同走了一段艱苦的長征。

眼下最大的困難,就是沒錢。建大射電望遠鏡還沒有立項,也就沒有經費,這麼大的項目沒有大筆固定經費支持,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幸好,在中國有最偉大的學者和最偉大的人民,他們不計回報地付出,總能成就一些偉大的事。

聶躍平已經想好了,即使沒有經費,他也要想辦法把選址這個事做好,他有這個自信,也有這份責任,此後十多年,他不但沒要南仁東給錢,還到處去找錢來幫南仁東。

貴州政府和人民羣眾也很支持,山裏農民很窮,但每每有專家去考察,農民們總要殺土雞,拿出自家釀的土酒,熱情招待他們。

有些地方因為沒有通車路,科考人員不方便去。當地政府知道後,馬上組織農民修路,其中普定縣修了8公里車路,因為當地太窮了,沒有修路經費,政府只給農民補貼一點糧食和棉花,整個冬季,農民頂着嚴寒,幾個月的時間鑿石開山,修出了一條嶄新的大路。

這份恩情一直支撐着南仁東走過許許多多艱難的日子。

那些日子有多難,外人無法想象。爭取國際ska項目幾乎註定不可能成功,那些發達國家,寧可讓ska建到非洲去,也不會同意建到中國。想要發展,必須要在高科技領域衝出一條自己的路,可這談何容易。

最初的幾年努力,沒有結果,南仁東意識到,不能把希望都放在爭取ska上,要做兩手準備,不能在一味地等待中貽誤時機,如果爭取不到,那就獨立建造一台500米口徑的射電望遠鏡。

1997年7月,大射電望遠鏡中國推進委員會的專家們,正式提出由我國獨立建造一台世界最大單口徑球面望遠鏡(fast)的設想。1999年3月,大射電望遠鏡fast預研究啟動。

隨之而來的是更為複雜的困境。美國的阿雷西博望遠鏡不再對外開放,南仁東申請去美國多次被拒籤,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阻止中國建fast。

美國評價fast過時了,國內外質疑fast項目的聲音都很大,其中國內的聲音竟比美國更苛刻,有人説這是個虛假計劃,有人説這是個“釣魚計劃”,南仁東陷入“內外交困”的境地。

南仁東給一個荷蘭天文學家發郵件,講述自己的想法,對方回覆説:“不行,一個連汽車發動機都做不好的國家,怎麼能做‘大射電望遠鏡’?”這可是他相識多年的老朋友啊,這句話對南仁東的刺激很大。

為了遊説更多天文學家支持中國,南仁東開始拍全世界的馬屁,他逢人就講大射電項目,不厭其煩地給不同的人講fast的每個創新概念。一向低調的南仁東,上了央視的《百家講壇》,就為了利用講壇介紹fast。

漫長的歲月裏,南仁東始終衝鋒在前線,國內國外地奔走,各地聯絡高校和科研所尋求支持,參加大小會議,宣傳fast。

在國內,南仁東只坐綠皮火車硬座,車上給人介紹fast,看起來像個搞推銷的。到國外,他和助理同住一間房,賓館吃飯要錢,南仁東就自帶乾糧。

預研究需要請很多專家,南仁東儘可能找便宜的旅館讓專家住。請專家吃自助餐,南仁東只安排一個小房間,除了專家們的座位外,再安排一個座位。助理是fast學術祕書,也充當翻譯,南仁東沒有單獨安排助理的位置。

南仁東席間出去抽煙的時候,就叫助理進去,幫忙翻譯和解答一些問題,也順便吃點東西,這就相當於兩人共用一個座位,節約一個人的飯錢。

南仁東是名副其實的“鐵公雞”, 而且還是“丐幫幫主”,要想盡辦法省錢,還要到處尋找資金,這裏面的心酸不言而喻,南仁東不是超人,他也有崩潰的時候。

2005年,南仁東六十歲,有一次,助理上廁所經過南仁東的辦公室,聽見哭聲,推門進去,看到南仁東坐在地上,抱頭痛哭,雖然極力壓抑着,還是哭出了聲音。窘迫的南仁東止住哭聲,大吼:“你給我滾出去!”

助理愣住了,問:“南老師,您別急,有什麼事嗎?”

南仁東仍然坐在地上:“我六十歲了,可以退休了,我沒關係,可是我這些學生,他們怎麼辦?”助理看到了桌上翻開的,申請經費未能獲批的文件。

助理給南仁東倒了杯水,扶他起來,南仁東繼續説:“在這個滿地都是金錢的年代,我的學生在看星星,他們都是很優秀的人,現在跟我跑山溝,做的這些,跟經濟環境格格不入。他們怎麼辦?”

他哭,不僅為沒有申請到經費,也為學生們的前程和fast的未來,他心裏有着重重擔憂。

2006年夏天,多國競爭總算有了結果,中國不出意外地被排除了,ska項目確定建在澳大利亞和南非,預計2024年完工,2030年投入使用。

這個結果,徹底斷了南仁東的退路,他最初也覺得中國沒有足夠的力量做“大射電”,最大的雄心無非是把“大射電”引進中國,寄希望於藉助國際力量,現在這條路被堵死了。

不過,同年11月,fast國際評估會外國專家意見書來了,各國專家的評估意見集中給美國國家射電天文台台長魯國鏞,由魯國鏞彙總,再給出明確意見。意見書結尾魯國鏞明確寫着:fast項目可行,建議儘快立項和建設。

南仁東看到這個結果,掉下了眼淚,他感激魯國鏞,感激他雖身為美國國家射電天文台台長,但仍然愛着自己的祖籍國。

2007年,fast正式立項,南仁東叫來學生們和團隊成員,告訴大家:“fast立項,不意味着勝利,我們只是剛剛出發,就像哥倫布、麥哲倫剛剛出發,前面還會有想象不到的風浪。”

建fast無先例可循,很多問題需要自主攻克,比如,fast有一個關鍵技術“索網”,射電望遠鏡要依靠索網的柔性伸縮來調整反射面,對鋼索的抗疲勞標準要求是500兆帕,而當時國內外的鋼索都達不到這個標準,普通標準只用250兆帕。

南仁東帶着大家從基礎材料開始試驗,他們發現基礎材料能達到550兆帕,既然基礎材料是可以的,那就有希望了。

面對一次又一次試驗失敗,南仁東就一句話:“我們沒有退路,必須再做!”兩年間,試驗重複了無數次,2011年下半年,索網抗疲勞問題終於解決了。

因為前期工作做得紮實充足,所以,2011年fast工程一開工,推進速度非常快。沒有什麼是比看着自己的夢想一點一點實現,更加讓人激動的。

fast工程圈樑合攏那天,68歲的南仁東,穿着工裝,帶着安全帽第一個在高高的圈樑上,迎着寒風環圈奔跑,像孩子一樣,歡快地在半空中飛躍。

周圍山上安裝的六座鐵塔,最低112米,最高173米,每一座安裝完成,南仁東都要親自爬上塔頂去。這時的南仁東69歲了,他的身體出了些狀況,説話時常停頓,喘息聲越來越大,飯量也明顯減少了。

學生們試圖勸阻他上去,但是勸不住,有個學生説:“感覺南老師爬塔,就像擁抱自己的孩子。”

2015年2月4日,春節快到了,南仁東還和工人們一起奮戰在工地上,fast工程安裝了最後一根鋼索,大跨度索網安裝合龍,支撐框架建設完成,這是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日子。

但南仁東沒高興多久就病倒了,春節後,他被查出肺癌,晚期。

其實,南仁東的身體早就有了不好的跡象,但是南仁東不肯去醫院,他怕查出大問題,也怕耽誤時間。

有一次難受得撐不住了,南仁東選了一個人少的小醫院檢查,後來需要交錢請專家會診,或者花時間去大醫院排號,南仁東不想再看了,他沒有時間,也沒有錢。

助理張承民找醫院説情,説南仁東是一個很重要的科學家,醫院要南仁東出示院士證才行,可南仁東還不是院士,南仁東放棄了進一步治療。為了省錢,節約時間有病不治,南仁東早已為了fast瘋狂,他説過做不成,寧願死!

南仁東的時間不多了。他在食堂不吃魚,沒時間挑刺,工作誤了飯點,等不及師傅給他炒菜,直接刮剩菜盆子的殘渣剩湯就飯吃。

他屁股上長了個癤子,得手術,術後恢復要躺幾天,他不去治,實在疼了,就坐在冰冷的地上壓着,凍麻木就不覺得疼了。

很多人都理解不了,南仁東圖什麼呢?南仁東曾對助理説過:“有句話講得好:不要問國家給了你什麼,要問自己為國家做了什麼。”再艱難,南仁東也不忘為祖國做貢獻的初心。

2015年11月21日,天眼的“眼球”,接收和回傳信號的最核心部件,饋源艙成功安裝,天眼要開眼了!南仁東舉起右手遮在安全帽前,像是在對着饋源艙致敬,他臉上帶着微笑,淚水早已流了下來。

2016年7月,最後一塊反射面板安裝好,南仁東卻不在現場,他身體狀況非常不好,被送回北京救治了。

2016年9月25日,fast落成啟用,這是我國自主知識產權,世界最大單口徑、最靈敏的射電望遠鏡。從開工到建成啟用,一共五年半。

“中國天眼”讓世界開了眼,貴州深山裏的大窩凼,成了地球上看得最遠的地方。

南仁東拖着虛弱的身體參加了啟用典禮,這一天,是農曆八月二十五日,滿天繁星,他在fast系統前看了又看,觀看到深夜,那是比兒時看到的星星還要遙遠的星星,曾經那個稚氣的孩子老了。

此後不到一年,南仁東逝世,“中國天眼”成了他生命的絕唱,但是他留下的最珍貴的東西,是他的精神。正如他學生説的那樣,南仁東是個仰望星空,腳踏實地的人。

南仁東在最後一次接受採訪中,他沙啞地説,我怕虧欠國家,怕虧欠別人,自己只是盡了一點點責任而已。

第3篇

南仁東(1945年2月-2017年9月15日),畢業於清華大學,中國天文學家,“中國天眼”的主要發起者和奠基人,“人民科學家”國家榮譽稱號獲得者。

南仁東曾任fast工程首席科學家兼總工程師,主要研究領域為射電天體物理和射電天文技術與方法,曾獲全國創新爭先獎、改革先鋒稱號、改革先鋒獎章。

國家重大科技基礎設施建設項目——500米口徑球面射電望遠鏡(fast)

南仁東,1994年始,主持國際大射電望遠鏡計劃的中國推進工作。提出利用喀斯特窪地作為望遠鏡台址,建設巨型球面望遠鏡作為國際一平方公里陣(ska)的單元,啟動貴州選址。在14年艱苦創業過程中,主編fast科學目標,指導各項關鍵技術的研究及模型試驗。

提出的索網支撐反射面設想最終發展為fast主動反射面設計方案;

組織攻關,發明了500mpa耐疲勞拉索,突破了高效握拔力錨固技術、大跨度索網安裝和精度控制等難題;

提出通過“水環”和運動配重擴大焦艙的運動空間同時增加系統阻尼的設計;

提出的多項工程地質、水文地質建議被地學領域同行採納。

南仁東,參加探月工程早期科學數據下行和vlbi精密測軌方案論證。首次確認了密雲50米天線接收下傳數據的可行性。參與usb測控網與中國vlbi網結合進行衞星精密定軌的方案論證。在50米天線前期設計階段,提出主反射面背架隔離的“金字塔”形結構方案建議,被天線設計單位採納。主持了上海天馬65米天線立項評審,提出65米應以天體測量與深空探測為主要任務,參加了其建設期間的國內外專家評審,並主持了其設備驗收。

對無源雷達“維拉”技術原理做出精準推測,包括其利用同源信號到達不同接收站的多路徑延遲差測距的工作原理、單個接收站的性能指標和雷達布站,並提出利用大型射電望遠鏡fast作為戰略性設備來建立電子情報系統。

熱門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