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大河奔騰東流去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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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大河奔騰東流去

【散文】大河奔騰東流去作文

我的老家住在周口黃泛區邊上,小時候總聽大人們老講泛區泛區的,不知道咋回事,只知道泛區農場地肥水美,欣欣向榮。

一鄰居是六幾年的老兵轉業回家鄉的,他算是村裏見過大事面的人了。有一回大家夥兒都端着飯碗聚在衚衕裏邊吃邊“噴空兒”,他也在,講起了黃河和黃泛區的故事,才終於明白,泛區是黃河氾濫區域,指1938年鄭州花園口堤岸遭到破壞後的受災地區。他還引用了陳毅《過黃泛區書所見》詩描述了泛區:“一過黃泛區,水茫茫。陷泥過膝及腰腹,人馬欲渡川無樑。”從那時候起,對黃河充滿了好奇和嚮往。

1992年底,我18歲,帶着對黃河的敬畏和神祕感,我參軍入伍了,新兵起運時在鄭州坐的火車專列,北上到首都北京再轉乘去山西大同的專列。當列車行駛到黃河大橋上時,整車廂的新兵都沸騰了,快看快看呀,黃河,黃河!或許,他們也像我一樣來自豫東平原,從小到大,只聽説過黃河,沒見過黃河,所以才激動萬分。

只見一望無際的黃,水勢敦厚,大氣磅礴,古詩有曰:

“黃河西來決崑崙,咆哮萬里觸龍門。”

奔騰不息的黃河有了這麼豪放詩詞的濃墨重彩,她變得愈發的神聖了。我激動得淚花盈目,此時此刻,黃河真正走進了我心裏,多想讓列車停下來,下去親吻一下讓我魂牽夢繞的母親河啊。

到了軍營,我們學唱革命歌曲,除了《團結就是力量》《我是一個兵》,就是《保衞黃河》,高亢激昂的歌詞和曲調,把我們新戰士們的愛國熱情一下子給點燃了:

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萬山叢中/抗日英雄真不少/端起了土槍洋槍/揮動着大刀長矛/保衞家鄉/保衞黃河/保衞全中國……

時光荏苒,唱着嘹亮的軍歌,放飛自己的報國夢想,我從一名列兵成長為一名下士,再從下士考入軍官學校。記得軍校畢業那年,南方多雨,大江咆哮,洪水氾濫猖獗。北方少雨,大河安瀾,黃河九曲依然靜靜蜿蜒。

我們全師官兵為支援地方經濟建設,整建制地浩浩蕩蕩從塞北大同奔赴到內蒙古大草原的黃河兩岸,參加熱火朝天的“呼西光纜”施工大會戰。我心中狂喜,總算有機會來到黃河邊親近她了,近距離地感受母親河的雄偉壯麗。

我們連的工地在托克托縣境地,地處大青山南麓,西與賀蘭山相通,從巍峨壯觀,峯巒重疊的賀蘭山向東可俯瞰黃河河套。相傳大禹治水時,劈開賀蘭山,引黃河北流,就有了“黃河遠上白雲間”的滔滔氣勢。

在這裏,黃河生生不息的秉性也造就了胡楊三千年的剛烈:一千年不死,一千年不倒、一千年不朽。三種姿態的胡楊在我們施工工地隨處可見,它們猶如三座不同的英雄豐碑,時時刻刻地煥發出無盡的黃河力量,對日夜奮戰的官兵來説,是一種極大的鼓舞和激勵。電纜溝施工,穿黃河破戈壁,無論任務再艱鉅,沒耽擱一天工期,骨頭再難啃,沒有一米驗收不合格的,當地政府用各種方式慰問連隊,還給各個連隊紛紛贈送錦旗,以示感謝。

施工中期,我們連受領的施工工地竟與黃河近在咫尺了,官兵們樂壞了,黃河流淌的聲音像是一支龐大的拉拉隊,吶喊助威。大家累了,到黃河邊洗把臉,神清氣爽,渴了,掬一捧“黃河乳汁”,甘冽心扉。一個個生龍活虎的樣子,好像有使不完的勁兒。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鱗波乍泛微風起,在光纜溝旁的沙礫堆上,頭枕鎬鍬歇息,仰望伸手可摘的星辰,誰不浮想聯翩呢?軍人總想着練兵打仗,我們的施工行動猶如在疆場構築軍用工事,幹着幹着,耳邊似乎傳來古代戰馬的陣陣嘶鳴聲和將士屯糧擺兵佈陣的腳步聲,眼前再現伐戰的情景:

將軍發白馬,旌節渡黃河。簫鼓聒川嶽,滄溟湧濤波。

在內蒙黃河兩岸築城障的事,《史記·匈奴傳》有如此記載:太初四年,漢使光祿徐自為出五原塞數百里,遠者千餘里,築城障列亭,至廬朐。由此看來,漢王朝在這一帶築了很多城堡,幾乎是步步為營。這些城堡,只要軍隊撤退,也就廢棄了。但,有一個古蹟是永遠不會廢棄的,那就是被稱為青冢的昭君墓。因為在當地人民的心中,王昭君已經不是一個人物了,而是一個象徵,一個民族友好的象徵。

在大青山腳下,只有一個古蹟是永遠不會廢棄的,那就是被稱為青冢的昭君墓。因為在當地人民的心中,王昭君已經不是一個人物了,而是一個象徵,一個民族友好的象徵;昭君墓也不是一個墳墓了,而是一座民族友好的歷史紀念塔。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從我的第二故鄉山西、內蒙這兩個黃河母親恩澤的地方中來,踏着黃河奔騰不息的洪流足跡,又回到了河南故土,再次投入了母親河的懷抱。

2017年,從戎25載,只爭朝夕,不負韶華。在軍改大潮中,惜別熱愛的軍營,我脱下國防綠,重披“戰袍”再出徵,奔赴了脱貧攻堅“戰場”擔任駐村第一書記。在轉業崗前培訓中,正好有一項課程安排,到王屋山腳下的黃河小浪底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參觀見學。又一次貼近黃河,領略了科學家和黃河科技工作者為造福一方所付的艱辛和取得輝煌成就的壯舉,用這種博大的黃河精神和黃河文化,激勵着我在帶領全村4000多鄉親奔小康的大道上奮鬥不止。

黃河精神,治黃文化在這裏生根開花,綻放光芒。詩人王懷讓在《黃河》中寫道:黃河,你流着一首史詩,你流着一部史記,你流出一個民族,你流出一片大陸,你流着悲歡離合。

據陝縣水文站實測,1933年是黃河有史以來輸沙量最多的一年,44.3億噸,年均16億噸。不治,河渠淤塞,良田沙化,“黃河寧,天下平”一直是民眾熱切期盼的願望。

保護母親河下游伏秋大汛歲歲安瀾,一代代科學家和黃河科技工作者砥礪奮進,“除害興利”、“蓄水攔沙”、“調水調沙”等一系列治河方略在小浪底大放異彩,造福一方,恩澤天下。使黃河下游防洪標準從不足百年一遇,一下子提高到千年一遇,年增加40億立方米的供水量,灌溉農田2500萬畝,發電60億千瓦時。2003年,黃河遭遇多年未遇的“華西秋雨”,中下游10餘次洪水拉起了警報,小浪底水利樞紐全力以赴,一次次化險為夷,直接防洪效益超過110億元。

週末去黃河遊覽區休閒,不免讓人回憶起起當年毛主席在蘭壩支線上視察黃河的故事。那是1952年10月30日,毛主席與河官王化雲(曾向中央提出過《關於黃河治理方略的意見》)親切交談,毛主席問:“化雲是哪兩個字?”他回答:“是變化的化,雲雨的雲。”

毛主席親切而幽默地笑着説:“化雲名字很好,化云為雨,半年化雲,半年化雨就好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使緊張的心情很快鬆弛了下來。

當王化雲向主席報告查勘金沙江上游通天河,從長江上源引水入黃的可能性的情況時,主席又幽了一默:“通天河就是豬八戒去過的那個地方吧!”大家都被逗笑了。

主席説:“南方水多,北方水少,如有可能,借一點來是可以的。”

主席用兵如神,料事也如神。時隔半個多世紀,耗資千億、舉世矚目的世界級工程南水北調落成,丹江水自渠首而出,一路自流向北,成就了中國南北兩大河流——長江與黃河在中原大地的歷史性“聚首”。

當時,黃河成為阻擋南水北去的天然屏障。作為南水北調中線工程的“咽喉”,穿黃工程開邙山、破泥沙、出河灘,排除萬難穿越黃河,在鄭州向西約30公里的黃河孤柏嘴,從空中俯瞰,南北岸像放置了兩把琴身相對的巨大“吉他”,雖然看似分隔黃河兩岸,但在河牀下30米深處,兩條4250米長的穿黃隧洞卻將兩岸緊密相連,長江水就是通過這兩條穿黃而過的隧洞一路向北的。

今年中秋時節,應友之約來到了嵩山西麓的紫雲山賞景,朋友拿出當地釀造的高古酒小酌,説只有在這裏才能真真切切地品味到李白在《將進酒》中所抒發的情懷了。你看,不遠處依稀可見的山巒,就是當年李白作這首詩的誕生地。那裏北眺黃河,南望馬鈴,西接龍門,東連少林,也是人類的發祥地之一呢。

詩仙李白與黃河結下了不解之緣,在人生失意時,是黃河寬廣的胸懷接納了他,並饋贈於他曠達不拘的文化肚量。同樣,奔騰不息的黃河有了李白詩作的潤色映襯,也披上了一層更加狂野的面紗,愈發的神祕而桀驁。

天寶初年,李白由道士吳人筠推薦進京供奉翰林。不久,因權貴讒悔,被排擠出京,唐玄宗賜金放還。此時的李白內心極度煩悶,他選擇了雲遊山河,想在漫漫旅途中尋找心靈的歸宿。漫遊樑、宋時,多次與友人岑勛、元丹丘相會,三人在黃河之濱穎陽山居登高飲宴,借酒放歌,發泄胸中的鬱積,以抒發滿腔不平之氣。

李白先是以“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表達了對光陰一去不返的無限感慨,繼而又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來寬慰自己和友人,看開世情,把好時機,及時體會人生的快樂。接下來,詩情再掀波瀾: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懷。良辰,痛飲,盡歡,酣暢淋漓。這千古傳誦的名句無不透露着“黃河萬里觸山動,盤渦轂轉秦地雷”的磅礴氣勢和嘹亮音節,這不正是天水之鏗鏘,天籟之豪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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