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滴落的方向是靈魂安息的方向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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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滴落的方向是靈魂安息的方向

淚水滴落的方向是靈魂安息的方向作文

阿蒙,是一條健壯的黃牛,它的身影只要在夕陽下一站,那一定是頂天立地的雄壯,更可以襯托藍天的幽美。誰家若有如此一條黃牛,是可以羨煞農家的一切風景的。

六十年代的阿蒙,是不屬於任何個人的,它是屬於一個集體,一個名叫下灣大隊的集體,很榮幸地擁有它的絕傲的身姿,與一聲震天吼的歌喉。這個集體將阿蒙交給了一個普通的農民家收養,每年可以給這個家庭三千工分的。(六十年代的中國,都是以工分來計算口糧和勞動力的。)

阿蒙就這樣踏着方步進入了普通的人家。一根韁繩握在了名叫麼麼噠的女孩的手中,它竟然十分欣喜地住下來。麼麼噠是一個讀書的女孩,每日必須很早起牀拉着阿蒙的韁繩就趕早晨的露水,去沐浴着還未睡去的月光,去踏着歲月的渦輪出發。一路都是無語的走路,再來到了長滿草的山坡,阿蒙才能喘一口氣,去撕一把青草和着露水吃了下去。原來這兒的露珠與嫩草是那麼的味美,那麼甘甜。

早晨的時間都是很少的,一晃而過的晨曦就迎來了早晨的太陽了,麼麼噠必須要騎在牛背上去趕學了。踢踏踢踏的腳步聲,來到了學校的外圍,阿蒙經理不懂等待着麼麼噠從它的脖頸上滑下來,它在感受着細膩而温柔的滑動,阿蒙漸漸地享受起這樣的生活來。

校園外,沒有什麼小草。阿蒙獨自趴在一棵大樹下,反芻着胃裏的食物,目光卻停留在麼麼噠靠近窗户的位置上。它不叫喚,也不着急,淡定地望了幾眼又低頭去反芻去了。等待着放學,阿蒙都能將時光壓縮在嘴巴的細嫩的青草裏,也可以揉碎在目光的清波里緩緩流淌出一首小詩來,或者是時光拉成一縷縷盪漾在美夢的春波了,阿蒙也會小憩。

待到鈴聲起,那歡快的湧動,召喚了阿蒙的熱血。它站起幽美的姿勢迎接着麼麼噠的到來。麼麼噠那熟悉的笑聲,還有撫摸它毛髮與脊背的小手,是寂寞等待最大的安慰了。踢踏踢踏的腳步重新在鄉間小道上響起,邁進了淡淡的炊煙裏,匯成了一副絕美的風景圖畫。

歲月在遞增,時間在飛梭,一晃就是一年過去了,阿蒙為麼麼噠掙來了三千工分,換來了麼麼噠在家裏的驕傲,以後阿蒙與麼麼噠的距離也更加近了,感情也在遞增。

鄉間小道邊的田野小草都很少了,阿蒙和麼麼噠有時會走很長的路,來到幽幽的山谷才能感受到綠色的青草香味,才可以美美的飽餐一頓那筆雞肉還甜絲絲的小草了。這兒的牛,也很多。牛羣會常常為了感情的糾葛而大打出手,打一個你死我活。出現這麼一個問題,放牛的娃兒可就有好戲可以看了。

這不?在田埂地頭,有兩隻大水牛正在相鬥呢!

一隻水牛的個頭很大,它雙腳使勁地繃緊着弦兒,頭上的犀利的彎角與另一隻牛的角糾纏在一起了。時而是那邊的牛背抵着連連後退,沒有反手之力。呆了一會兒,這邊的水牛不小心滑了一跤,雙膝跪在了泥漿中,失去了爭鬥的重心。那邊的水牛頓時來勁了,對着陷入了泥沼的對手不停地猛扎,牛角頓時鮮血直流。跪在地上的牛哞叫了幾聲,好不容易爬出了泥沼,跌跌撞撞地逃跑了,濺起了許多水花。

勝利的水牛是多麼驕傲地摔着尾巴,頭顱高高地昂着,慶祝着勝利。

阿蒙是一頭黃牛,它的血液裏沒有好鬥的精神。何況他是一頭大公黃牛呢?所以它對相鬥是好不感興趣的。可是有一件事觸動了它,為了扞衞某些利益,它出動了。

那是某一個週末的下午,麼麼噠攜着阿蒙出發了,去尋找美味的青草。那頭鬥勝了的水牛背上坐着主人——黑你娃。黑你娃是一個友善的傢伙,經常會和麼麼噠打招呼,並且一路尋找着美麗的草原。

此刻一碰頭,黑你娃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互相交換牛乘騎。

這個想法一提出,麼麼噠立刻就同意了,因為乘騎不一樣的牛,更會顯得威風凜凜。然而擔心還是有的,比如牛不聽話將陌生人甩下來,受傷了如何是好?

黑你娃,拍着胸脯保票,他的牛是最聽他的話的,不會將麼麼噠甩下來的。麼麼噠經不住誘惑,跳下了牛背,對着阿蒙耳語了一陣子,就朝着黑你娃的牛走去。被調教過了的水牛,一般都是很温順的。

在寬闊的牛背上,這條陌生的水牛一開始十分的老實,慢慢地行走。接着踢踏的腳步聲就加快了節奏了,它發狂地飛奔了起來。麼麼噠嚇得閉上了眼眸,趴在了牛背上,雙手使勁地拽住了牛的脖子皮,混天黑地得顛簸着。不知多久,別人暈車,她暈牛。

一個緊急剎車,麼麼噠飛了出去,甩進了水田的深深的溝裏,全身都濕透,四肢都是泥漿沾滿,滿臉都是黑色的泥水,十分的狼狽。麼麼噠半天都緩不過神來,手臂上被荊棘劃破了,流出了血來了。她很想哭,可是哭不出來。

此刻,阿蒙也奔跑了過來,一個急剎車,將黑你娃也拋進了水田裏,狼狽的樣子不亞於麼麼噠了。阿蒙是一個很通人性的傢伙,它雙眼怒火噴張,對着那隻水牛俯衝而來,一副不要命的架勢。水牛一個不提防,被阿蒙頂了了四腳朝天。哞哞的怪叫。

水牛是一個好鬥的傢伙,它豈可輕易認輸?拉開了架勢就與阿蒙對着幹了起來,一隻是黃牛,一隻是水牛。水牛的角很尖,黃牛的角短小,無法與其匹敵。

阿蒙不肯輕易認輸,與水牛膠着了,背脊上流出了血來,它依然不在乎,用盡了全力取頂着水牛的肚子。水牛竟然受不了了,大叫幾聲落荒而逃。一身是水的黑你娃竟然睜大眼珠子不敢相信,阿蒙能挑戰勝利,太不可思議了。

阿蒙受傷了,不忘記用肥厚的舌頭去舔舐着麼麼噠的臉,給她最大的安慰。麼麼噠第一次抱着阿蒙的脖子,哭了,淚水活着泥水滴答在細膩的牛毛上,感受着憂傷,感受着動物的親情。

又是一年過去了,麼麼噠上國中去了。時間更加緊迫。麼麼噠還是忘記要照料着阿蒙,就算是遲到或者少做作業,她都依然會去照料阿蒙的。或許是某個疏忽的地方,釀成了不可以挽回的錯誤。

一天,學校裏下課比較晚,回來的時候,天都要黑了,也像是要下雨的前兆。麼麼噠趕緊拉着阿蒙去吃草了,沿途都沒有什麼草可以吃,他們只要一路小跑去山谷。

去山谷的路途很遠,來回加上要吃草,恐怕是趕不上回家路了。麼麼噠心裏很緊張,眼目張望,希望能快速找到牛可以充飢的小草了。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的田野裏四處都是一片碧綠,好好的草,好嫩的草。綠得就像是一塊無暇的翡翠。

阿蒙在田野裏大快朵頤,四處皆是美麗的圖畫,它也融進了這幅美麗的畫卷中。草兒很肥美,阿蒙不一會兒就吃的很飽了,它沒有那一次比這一次要吃得飽,吃得這麼快,如同吃着肯德基繽紛桶。

危機在細微中誕生了。阿蒙感覺到胃裏的食物和往常不一樣,很漲的感覺,總有一股氣在裏面流竄橫行,想要放屁也放不出來。走動了一百步的樣子,阿蒙越發感覺到了不舒服,肚子滾圓如孕婦了。它幾乎走不動了,可是它沒有哼一聲,在韁繩的牽引下回到了牛圈裏。

異樣的感覺,折磨着阿蒙。異樣的感覺,也折磨着麼麼噠。她趕緊回到家裏將這件事告訴了媽媽,説阿蒙不舒服了,好像是脹氣,口角還吐出了泡沫來,媽媽你去看看吧!

媽媽來到牛圈的時候,阿蒙已經疼得全身都是汗水琉璃了,它動不想動了,胃裏的東西在死命的頂着它,疼就像一把鋼刀在颳着它的胃,還有腸子,以及靈魂都攪散了,無法收攏。

阿蒙!阿蒙!你怎麼啦?麼麼噠抱着牛的嘴巴,不停的撫摸,淚水滴滴地降落。落在了牛的眼睛裏,牛的嘴巴上,還有牛的舌頭撒謊上。阿蒙感覺到了麼麼噠的傷心,它的尾巴勉強的甩動了幾下,又無力得垂了下來,眼神裏出來哀鳴還有慈祥,它站不起來了。死神似乎在與它招手。

不好!牛是吃了紅花吧?

媽媽的第一直覺説出,就飛奔出去拉回了爸爸。爸爸神情十分嚴肅,目光射出瞭如同利劍,可以殺人。

“該死!給黃牛吃紅花?你害死我了,一頭牛的工分是三千啊!一年的辛勞都泡湯了。”爸爸招呼了幾個人,脱下了腳下的草鞋,對着阿蒙的肚子一陣子狂拍,似乎這樣就能將肚子裏的氣給排出來似的。

噼噼啪啪聲絡繹不絕,牛的肚皮都拍紅了,也不見一縷氣從阿蒙的肛門裏放出來。阿蒙感受到了鞋子給予的痛可以減緩一點腹內的疼,可是在大人們的大汗淋漓之後,那些拍擊聲也就停止了。

“算了,沒有法子了,還是讓它死吧!”一個大叔的話給阿蒙判了死刑。

“不對,還可以將牛抬起來,用幾根粗粗的木棍去撬肚皮,或許能放出氣來,氣一旦出來,牛就能活了。”一個大伯説。

大家依照辦法而行。三根粗大的木棍將阿蒙抬起,在它的肚皮下不停得顛着晃着。每顛晃一次,阿蒙就感覺到了更加鑽心的疼痛,那是肚皮爆裂的疼,還有血液流動在內臟間得疼。

“噗——”

一陣響聲,如同放屁。大人們一陣驚喜,或許認為黃牛有救了,將槓桿放下來。阿蒙直挺挺得躺在了地上,四蹄不停的滑動着,進入了垂死前的掙扎了。它的瞳孔不再能聚光了,能看清麼麼噠的面孔的剎那也模糊得重疊影兒了。紅熱的血液從它的鼻孔中流出,它失去了直覺。

“該死的,牛死了,這個麼麼噠,我要你的命。”爸爸的話在殺人。

麼麼噠嚇得拔腿就跑,一口氣逃到了外婆家,再也不敢回家了。她在孤寂中度過思念阿蒙的日子,在外婆的憐憫中度過了三天。三天中,她的腦海裏一直沉浸在阿蒙死去的悲傷之中,她無法排遣內心的犯罪感,她感覺是自己扼殺了阿蒙的生命,是自己的無知在它的脖頸上狠狠得砍來一刀,結束了短暫的友情。

外面下着雨,滴答着他們之間的故事,有阿蒙的日子是快活的,沒有阿蒙的日子,她如何面對。,她不停得灑淚在雨裏,朝着山的那邊歎息,哭泣,淚水滴落的方向是靈魂安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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