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在你面前作文

散文 | 在你面前

在你面前，我是完整的。我是一個可可愛愛的女孩，天真爛漫，笑容開朗，走起路來一蹦一跳，像瘸腳的小雞，或者，像醉酒的中年人。我是一個聽聽話話，毫不乖張的女孩，如果有人，冒然進我的屋子，我不會板着臉請他出去。有一個凳子，讓給別人，我站着就好。我是一個不會哭的女孩，像沒有季節變幻的熱帶地區，除了熱，還是熱。於是，我只好，總是點點頭笑着。對他，對他，對他們。我是一個人見人愛，人人誇獎的好女孩。胡作非為的事情我做不來，我張大眼睛，在睏倦的時候，即使，周圍的人，談話的內容，實在無聊至極。我張大眼睛，飛走，飛走，飛走。人人都説，我是個好女孩，什麼是好女孩?“你説，什麼是好女孩?”我問你。你怎麼回答?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好壞。你要我怎麼説。你就是好的。

我開始哭鬧起來，眼淚和鼻涕擦在你的衣角。扯住你的耳朵，咬你的鼻子，或者手腕。在野地裏尖叫，或者在你的耳邊。主動吻你，或者，吻你。把你當做一隻小馬駒，騎着。我説日落太快，你開始奔跑，我就在你的背上。在夜裏砸碎一隻水杯，砸碎你的夢，凡是沒有我的夢，都不合格，重做。

我要在林中愛你，愛你。樹林裏的風又輕又緩，像做夢一樣。我變成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從積雪融化，被紅土吃掉。白菜的種子長了兩半小葉，一片麥地染綠故鄉的山，兩種果實在樹間懸掛，它説，成熟。一切歸於寂靜。於是，我趴在你的腿上，像一隻冷貓渴望温暖。在你面前，我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