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暢想

高掛在天上的是孤獨，墜落在人間的是沉寂——冬，灑滿了一地的柳絮，送來了寒瑟的北風。當寒冬來臨的時候，當2012歲未的時候今冬第一場降臨蘇南小鎮，雪花在空中飛舞，飄飄悠悠。感激冬天的來臨，能讓我享受到如此美妙的洗禮……

盼着一場厚實的冬雪。沒有雪的冬日，似乎總讓人覺得缺了些什麼。可不是嗎，少了雪的滋養，那些樹木，草色，一律是一臉地焦灼。悄然開放的蠟梅，因為少了雪的光顧，也就少人問津地把晶瑩剔透悄然地藏起來，靜靜地在牆角，不再引人注目。棕櫚，因為沒有雪的覆蓋，那葉片也單調了許多。房檐，因為少了雪的點綴，連冰凌也不願意長大，只是短短的一截，發育不良一般地瘦弱。那轟轟烈烈的雪來了嗎？

小時候喜歡多雪的冬日，你説。在那結滿厚冰的河面，隨同一幫夥伴嬉鬧，壘雪人，全然不顧熱汗濕了髮梢，只有那放飛的童真。喜歡多雪的冬日，你説。在那飛雪漫天的異域，喜歡多雪的冬日，我也是。記憶中的雪漫天飛舞着，悄無聲息地就覆蓋了青青的麥田，房頂積滿了淺淺的一層，灰色便成了白色。樹杪慢慢變得剔透，行人的腳印漸漸沒了蹤影，整個的世界蒼茫一色。淡藍色的炊煙，才衝出煙囱，很快便被風吹得無影無蹤，消失在漫天飛絮之中了。

冬日的河，靜流無聲。雪飄下河灘，金色的河灘變成銀色，河中的小船靜靜地躺在水面，一枝竹篙筆直地豎在船頭，像個桅杆似的。這樣的日子，搖船的人也是少之又少，那銀色的河灘很快讓厚厚的絨絨的有如棉被一般的雪覆蓋着，稀疏的幾隻腳印踏出淺淺的痕跡，通向村莊的小路，村頭的柳枝，舞動着的枝條猶如紛亂的發，抖落的積雪融在水面，結成薄薄的冰花，凝固在河岸。

腳踏上厚厚的雪，輕輕的脆響緊緊跟隨。河灘的正中央，人們掘開一方數米見方的大洞，冰河裏深處的水才是烹茶的好水。木質的跳板下，早有人鑿開厚厚的冰面，鑿開之處重又結成薄薄的冰層，汲滿帶着冰碴的水，再踏着脆響走過河灘，回到河岸，穿過小巷，掩上門户。煮水烹茶的功夫，整個屋子也變暖了起來。厚實的積雪裏，所到之處皆是蒼茫一色，滑倒在雪地裏，也便順勢打個滾，或是賴在雪地上遲遲不願爬起，直到寒意侵入，帶走身體的熱量，方才戀戀地起身跺腳，讓腳的麻木得以緩解。是啊，兒時候的冬天充滿歡笑，充滿純結，冬天有雪的日子真的很美，很迷人。

今天2013的第三天，正是放假期間，因為天氣的原因，總是呆在室內還是感覺有點冷，望着窗外天空陰沉沉，看來又要下雪了，久盼的飛雪，午後時分2013年第一次雪悄悄地飛臨。紛紛揚揚，片片雪花下在地上很快就化成水了，沒有以前那麼壯觀。站在自家的院子裏，伸出雙手，任由它落在髮際，眉梢，肩頭，感受着它的清涼。記憶中的雪是那麼浪漫，那麼純結，彷彿又讓我回到孩提時代的日子，時常每一次雪後總是會撈起一把鬆鬆散散的雪，攥成團，扔向遠處；扔向玩伴，扔向房頂，樹梢。雪越積越厚，壘起的雪人也便威風凜凜。而那時，古老的祖屋，厚厚的積雪在白牆灰瓦之間掛出冰凌。晶瑩的冰錐握在手裏，暖在心裏。歡笑聲中，雪裏的奔跑，不意間滑向那棵老樹，積雪便紛亂地砸下來，瞬時，你變成了一個雪人。雪裏的童趣，總是冬日裏温暖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