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街頭品嚐山東煎餅

原創隨筆 / 温莎

夫老吵着説中午的飯實在難吃，所以呢，晚飯得吃好，早餐很重要! 可米飯吃多了總歸有膩的時候，變換一下口味是自然!

跟往常一樣清晨我們雙雙上班同道，對他説呀,位於浦東棲霞路東方路口有一家賣煎餅的，我繞着道兒也要吃，要不要嚐嚐？他將信將疑地把車趴（PARK）在路旁，我下車買煎餅。

其實各類煎餅的製作在我國魯中地區清朝初年已相當普及，有清代蒲松齡《煎餅賦》佐證：“溲含米豆，磨如膠餳，扒須兩歧之勢，鏊為鼎足之形，掬瓦盆之一勺，經火烙而滂，乃急手而左旋，如磨上之蟻行，黃白忽變，斯須而成，‘卒律葛答’，乘此熱鐺，一翻手而覆手，作十百於俄頃，圓於望月，大如銅錚，薄似剡溪之紙，色如黃鶴之翎，此煎餅之定製……若易之以莜屑，則如秋練之輝騰；雜之以蜀黍，如西山日落返照而霞蒸……或拭鵝脂，或假豚膏，三五重疊，炙烤成焦，味鬆酥而爽口，香四散而遠飄。”可見煎餅的製作具備相當的技術由來已久。

一個一米見方的亭子裏，山東梁山來的夫妻倆賣上海煎餅（用食用油、芝麻煎制的）和豆漿、牛奶和一些甜糕、芝麻糕等早餐。自從附近地鐵四號線浦東大道站開通之後，從地鐵站出來向寫字樓步行的職員，順路買了來吃再好不過了。在我看來，整條街有福建的沙縣小吃店、西北拉麪館，還有上海人的油條、肉包、豆腐腦等早點，都蓋不住那煎餅芝麻的飄香。對於上班族來講既經濟又實惠，何樂而不為呢？

這天，緊挨着亭子間又多出一對夫婦在露天下烙煎餅，生意似乎與亭子間有得一比高低的陣勢，每天這個時候總能打圍。上前一打聽，原來是臨沂人到上海烙改良後的山東煎餅謀生。

只見，在舊時食堂用來盛飲用水的大水壺製成的煤爐上，架起一寸厚、圓形平底鐵鍋。旁邊放着一大筐雞蛋,足足有200個；還有一大塑料盒的油條和用油炸過的薄脆餅。山東婦女舀一勺麪漿，用梨木皮子均勻地那麼一趕，平底鍋上便牢牢地粘了一層薄如紙的餅皮兒；麪漿用高粱、大豆、玉米和山芋合成，餅上抹一層雞蛋，臨沂男人用保鮮袋套在手上，抓一撮葱末、香菜末、榨菜末均勻地撒在餅上；抹一層甜麪醬、再抹一層辣醬；將油條或是脆餅卷在剛烙得焦黃的麪餅上，所以煎出來的皮兒呈黃色、香噴噴！臨沂婦人用手上的平鏟在中間攔腰一折，交男人裝塑料袋兒打包。整個過程50秒，夾油條的售價RMB2.50,夾脆餅的RMB2.20;還可以一餅兩蛋或兩餅一蛋,售價不盡相同！這天來個阿姨,帶了3個雞蛋過來,OK,這樣也賣,生意做得活吧!營業額:200個餅/天/RMB500*30天=RMB15,000.-/月(不含税)。一年後開個麪館，往後的日子有盼頭！

每天早晨5:00開始烙煎餅，只是那做丈夫的每隔50秒，象扔炸彈似地往餅上扔葱末香菜，弄得四周滿地都是，一看就是跟着老婆出來混、老大不樂意做家務的樣子！假如能在賣煎餅的彈丸之地養雞估摸着也能餵飽！

我喜歡嘮嗑兒，一回生二回熟，遂跟這對夫妻交了個不大不小的朋友。每天清晨看見我來，兩口子都笑迎迎的、特別客氣。臨沂男人告訴我説，老鄉們都跑出來烙煎餅！他們老家都吃這個，不過跟現在做的還不一樣，不放那麼多的佐料。平時一餐能吃好幾個煎餅呢！我鼓勵他們説，5年前一對安徽夫婦帶着倆孩子在我們家所屬的小住宅區門口賣水果，現如今已經開水果行有自個兒的車了！一番話惹得夫妻倆樂不思蜀！

傳説孟姜女哭長城帶的就是煎餅！相傳煎餅還是人家諸葛亮發明的呢！諸葛亮輔佐劉備之初，兵微將寡，常被曹兵追殺，一次被圍在沂河、湅河之間，鍋灶都沒了,而將士飢餓睏乏無法做飯，諸葛亮便讓伙伕以水和玉米麪為漿，將金（銅鑼）置火上，用木棍將米漿攤平，煎出香噴噴的薄餅，將士食後士氣大振，殺出重圍，當地人也習得此法做食，但銅鑼昂貴，且易開裂,人們便以鐵成鑼狀的煎餅烙。從此煎餅在沂蒙乃至山東大地上流傳至今…

煎餅是山東沂蒙美食已久負盛名!而今，被演繹後的煎餅各式各樣，連麥當勞早餐也製作煎餅了。還有什麼韓國煎餅、荷蘭煎餅、日本煎餅等，都因地制宜、改良創新後迎合當地人口味。

自從初次品嚐後，夫愛吃煎餅便一發不可收！有一天出門遲了點，他説，一天不吃應該也沒什麼吧？！可你車為什麼還是往那個方向開呢？到那兒一看有倆人排隊，一不高興走了。可沒走多遠嘴裏就嘟囔着後悔！

我更看中它的營養搭配和粗糧，全身的配料都可謂健美食品；還喜歡看北方女人搗騰麪食那雙靈巧的手。在現代都市享受道地傳統美食，也化解了我的鄉愁；相信別説僑居國外的朋友會羨慕不已、甚至勾起您的中國情結;就連在上海的老外也饞上山東煎餅；也不知山東夫婦倆親手烙出來的、鬆軟酥脆的煎餅撫慰了多少單身職員和外地打工仔的胃，一種母親關愛的温馨和適意帶來一天工作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