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遠方,愛在路上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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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遠方,愛在路上

/01/小時候生活在普通的鄉野田間,很難得見到公園式花束簇擁的場景,唯有開滿在半坡上的野花在未夏之際妖嬈的綻放,時間過去了很久,就連當時也記不清它們的名字,好像它們原本就不知名,只是綻放在自然裏的生命,有人欣賞,無心賞花,這對於它們而言似乎都沒有那麼重要,它們有它們的使命。

家在遠方,愛在路上作文

小時候唯一記住的花只有一種,那就是母親種在院子裏面的幾株月季,花開的時候,紅的滴血,像雨中的玫瑰。月季不是那種極盡綻放,然後瞬間凋謝的花,印象中的月季在紅的灑脱之後,會慢慢的變淡,不會讓你感覺到措手不及,彷彿是順其自然的生老病死,總是讓你察覺不到它的消失。

一個人,一座城,一生心疼。

這句話很久以前就聽過,只是一直不曾知道它真正的含義。當真正對一座城市,對一個人產生了感情,這句話也就被賦予了我的含義。

説來也巧,在城市租住的房子窗前有幾株月季,散落在園圃裏面,還有一簇野菊花,和主人家種植的幾類蔬菜,有小青菜,有菠菜,有香菜,還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蔬菜。它們清一色的保持着綠色,將冷清的院落裝扮的多了幾分生機。

野菊花在深秋的季節開的最歡,主人家的太太很有情調,她將野菊花移植在園圃裏面,圍成一圈,再在中間圍着月季種了幾株,點綴着綠色顯得更加鮮明,休息的午後,捧着一本書,端着小凳子坐在陽光底下,當那股温暖灑滿全身,去除黑暗裏面的陰冷,讓人錯覺得回到了春天的田野。還有那忙碌的小蜜蜂居然會在秋天採集花粉,活脱脱的一副春景圖。

在這園圃裏面最讓我喜歡的還是那幾株散落的月季,它總是在不經意中綻放,總是在不經意中凋零,總是在不經意璀璨的時候讓人駐足。當清晨睜開眼的那一刻,抬頭看見開在荊棘中的幾株鮮紅,人的精神也變得好了很多。不用去刻意的嗅花香,只是這麼靜靜的看着也就足夠了。

/02/

一夜秋雨過後,園圃裏急躁的翠綠柔和了幾分,房東太太也終於沒有再拿着葫瓢一瓢一瓢的澆灌。清晨可以多睡幾分鐘,這是感謝秋雨的唯一理由。一絲秋雨一絲涼,下過秋雨的清晨格外的冷了,之前還鮮紅的月季會淡退幾分顏色,帶着點點雨滴,彷彿剛出浴的美女的秀髮。

整理好裝束,準備出發,很想折一支月季帶在身上,走近了看,它妖嬈的躲在荊棘叢裏,是那麼放肆的笑着,無從下手。我陷入了糾結,折花就會受傷,不折又覺得不能最好的欣賞,權衡之下,最終還是放棄了折花的念頭。

這個城市,月季需要遠遠的欣賞,人也需要靜靜的觀看。走進僻靜的小巷,穿過繁華的鬧市,在街道的另一邊,小橋的盡頭,散落着幾家不大熱鬧的門市,他們或賣一些零散的小玩意,或賣一些生活用品,或賣一些衣服,或賣一些水果,幾年過去雖不至於看到門可羅雀的慘淡光景,但也從未見過人聲鼎沸的吵雜場面。而唯一和我有些關聯的地方就是下班時會走進去買一盒香煙,然後習慣的點燃,再走過已落寞繁華的鬧市,穿過僻靜的小巷,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子裏。

院外相連的是主人家住的房子,二樓靠北的房間租給了一個女孩,好像是在大公司做會計的,文文靜靜的,不好説話,住進來許久都沒有注意過,只是每晚路過窗下的時候看到隔着窗簾發出橘黃色的光。

人的好奇總是會源於對未知的探索,房東太太是個特別喜好安靜的人,空了幾年的房間會迎來一個陌生的新主人這足以讓我好奇,當初我苦口婆心的和房東太太懇求了多次都沒有應許。從房東太太的語氣中能很清楚的聽到親切的味道,這讓我愈加好奇,現在都市的女孩多冠以“漢子”之名,還能有這樣稀有的品質使我堅定要認識一下,雖然我不是一個安靜本分的人。

/03/

許久之後的一個晚上,祈盼已久的機會終於降臨。那晚,當我從走過鬧市習慣的將香煙點燃之後,在走近小巷的時候,我看見面前一個身影,她平靜的一步一步走向深巷,昏暗的燈光我看不清背影,但本能的覺得她會是樓上的那個女孩,我緊跟着她的步伐。

或許她察覺到了我,可能是出於害怕,她似乎有些慌張,步伐也不似之前的鎮定,有些慌亂急促,在經過路燈下面的時候,偷偷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加快了步伐,快速的穿過了小巷。她提前掏出了鑰匙,打開門,砰的一聲把門關上,這或許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粗魯的事情。我佇立在她的樓下,樓上的燈始終沒有開,我一連抽了好幾根煙,燈還是沒有開。

事後我在想那晚或許是她走過最長的一段路,當看到後面一個嘴裏銜着煙,一路跟着她的陌生人,還不懷好意的樣子着實挺令人害怕的。

之後我儘量保持着在那個時間出現在小巷裏,可我再也沒有遇見過她。近在咫尺卻遠隔天涯,我很想去房東太太家做客,房錢也比以前要交的更勤快些,可終究還是沒有見到那個身影,當我依舊再見到樓上橘黃色的光透過窗簾,我漸漸的養成了站在樓下抽煙的習慣。

一天清晨,我被房東太太久違的澆灌聲驚醒,太陽剛爬上平房的屋頂,我揉了揉還沒有睡醒的眼睛,看見月季又紅,它的身旁站着一個穿米色大衣的女孩,正在試圖去折花。是她,我想,房東太太正在和她説話,她輕笑,偶爾也説上幾句,低不可聞,我豎着耳朵依舊聽不清楚,只是聽房東太太説月季花。

她也喜歡月季嗎?她更像是月季,美的讓人窒息,卻取之不易,它身在荊棘,似是磨礪,似是護衞。它只有芳香,靜靜的綻放,它美比玫瑰,卻少有逐名,它無謂乎環境,無謂乎名聲,獨自綻放,自賞芬芳。這是我對月季的印象,是我所以喜歡月季而不僅僅是思鄉的緣由。

我想認識她,這座城市唯一應該與我有交集的她,我輾轉來到這裏幾年,卻依舊沒有讓我有絲毫的波瀾,只是因為我選擇待在了這裏。我鼓足勇氣去詢問房東太太,她只是笑而不語,像極了深山裏的大和尚。我終究還是沒能認識她,我從未放棄。

我依舊很想見她,就像清晨躺在牀上欣賞窗前的月季。我愛看月季更愛看有她在側的月季,那是一副美卷,是我印留這個城市的痕跡,是我眷戀這個城市的根源。

家在遠方,有月季為伴。親在他鄉,有美人所念。隻身漂浮在這個城市讓我真正抓到紮根的土壤,發芽,茁壯,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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