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煙塵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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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煙塵

散文:煙塵作文

別説桂林空氣好,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煙塵。

聽聞老家那幾日前風雨甚大,所有盛夏所留下的殘景應是這時凋零了。但這邊似乎依舊是蒼穹灼燒着日月。也怪是有人會説,天氣真是好。幾日前,早上上完那些令人發悶的課程,踏出教學樓看見了一個穿着黑衣服的女生暈厥在了寬敞的柏油路上,旁邊的電動車與她一個方向的倒着。大致是突然性的暈厥,學生們圍着她,我經過的時候看見有些學生想去把她扶起來,不過太重了,重到連手臂都抬不起。

會記得自己是第幾次看到像這樣突然暈厥的人麼,這麼一想,已經不記得了,像不記得吃過多少片面包一樣。

但有何緣故?每次吃麪包依舊能嚐出小麥的味道。人怎可是魑魅魍魎趕着 夜市一般。猶記得高中時候遇見一個同學,曾在課堂上暈厥過兩次。那應該是我第一次印象深刻地目睹這樣暈厥的姿態。她摔倒在地上的聲音,連帶扯倒了桌椅,發出了厚重的聲響。人果然是因為有了靈魂才變得這般輕盈,説到底,依靠着我們站着的並不是脊柱。不然,重到連手掌都無法牽住拉扯。

我若是無意取到了那留下的那蓬萊藥,以湖為鏡看見自己青絲皆白,容顏依舊,那又如何。可並沒有這樣多出來的故事了。覺得,如果飲下蓬萊藥,不會再有睡眠和死亡。但是暈厥或許還是會存在。

這些日子零散地出現了落葉,不知覺裏也被對頭吹的空調惹得一臉燒燙。新學期一早的課,改不掉惡習慣,每夜都熬到了練白皎月都躲在高高的黑雲之後,天上地下,餘了也別無所見。也便每天只睡兩三個時辰,不免疲乏。當然這不至於暈厥在這山中。

但何嘗不是沒有過。

但凡煙塵輕揚,古鏡成佳人,敝帚幻化,鳴鈴誦咒,抑或燈火闌珊,觥籌交錯,或像現在這樣,穿過教學樓,汗味,化學臭和泥土乾草的氣息。煙塵裏的飛沙總會變成這樣或那樣有趣的故事。然後我就暈倒了,沒有什麼靈魂出竅,休克在宿舍,或者自家廚房。也沒矍然地看見諸天神佛,鬼魅夜叉。

每個早晨都是那樣醒過來,拉拉脊柱,轉轉手腕。下牀沖涼洗漱,舉步去着整理今天的課本。之後就悶聲倒在地上,陶瓷杯摔壞了,以外,還發生了什麼?那個杯子的柄環還扣在我的食指之上,最小的碎裂片濺到了幾尺開外。顆顆碎碎,和房間裏塊塊大理石地板混成一個模樣。身體是筆直的弧,成了詭異的線條。這些我也只是醒過來以後才知道的。

純黑。

煙塵飄忽再久,也就落地了。

終究是塵土。

每天騎車穿過樹與街,每天陽光就是那樣鋪撒散落,切成方與角。塞着耳機舉步遠眺到山上葱綠或穹下浮雲,時時刻刻都充盈出生機感,看到風中的顏色,嗅到新陳代謝與充滿幹勁的神情。日子僅僅是這樣麼,光芒鋪撒的某處,有那個暈厥的穿着黑衣的人。

最近從學長那聽來的故事,似乎特別多呢。還有人記得有水霧的早晨,煙塵與水汽雜糅,變成了這樣或那樣的氣息與風景。

暈厥算是一種體驗麼,這樣的話語,就像問別人,死亡算是一種體驗麼一樣的愚蠢。

如果世界沒有了痕跡,拿什麼來獻祭自己,如果滿世界沒有了聲響,拿什麼一遍又一遍地唱誦,直搗繽紛光輝,璀璨崩離。人們對於死亡有千萬種説法,但暈厥應是毋庸置疑地禁錮魂魄。

純黑,闃黑,烏黑。

我們也不過是看着有顏色的風,嗅着新陳代謝,飢來覓食,渴來飲水,以木待手。不能用手打千百個紅色的結,説説黑色的猜謎遊戲,畫畫白色的濃墨重彩,也就是暈厥了。每日紛紛擾擾,或許也就海濱沙塔,甲板紙屋,溪澗蟻穴。

拘泥在狹窄的圈子欣賞自己龐大的身影,再以影畫地為牢。

前段時間去了北京,空氣比三年前甚好了,那裏我記憶裏的煙塵已不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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