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散文:為愛痴狂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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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散文:為愛痴狂

原創散文:為愛痴狂作文

她對我説過的唯一一句話是:“琪雅一定非常愛看瓊瑤的書”,那天,我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手裏拿了本書邊走邊看。我被她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當我抬起頭看到她時,我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是她,那個瘋子!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聽大人們説她是個瘋子。我的母親像其他孩子的母親一樣,再三告誡我離那個瘋子遠點。於是,在我們一羣夥伴嬉笑玩鬧的時候,她總是站在遠處靜靜的看。我想,她知道我們中間沒有人會理她,她知道我們永遠會和她保持一定距離。

我不知道她的年齡,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瘋的,我只記得從我知道她起她就已經瘋了。不知為什麼,我並不厭惡她,也不是很怕她。然而,那天,當她和我説話的時候我依舊本能的逃開了,直到現在,我都有些後悔,我當時為什麼要逃開呢?她對我並沒有惡意呀,我知道,她不會傷害我。或許,她是從我的眼神裏看懂了我並不像別人那樣厭惡他、怕她,她才敢鼓起勇氣和我説話的,然而,我卻像其他人一樣做出了厭惡他、排斥他的舉動。

許多年以來,我一直疑惑於她的眼神,她的眼神不像一個瘋子那樣呆滯、木訥。她的眼神裏有一絲温柔,一絲憂鬱,一絲怯懦,甚至一絲靈動,倘若不是人們都説她瘋了,我會以為她是一個十六七歲愛做夢的小女孩。是的,她看上去就像十六七歲,純淨的眼神,稚嫩的表情,羞澀的微笑,然而,她確實是瘋了,從她十六七歲的時候。

那年,她上高中,是一個有着大眼睛、白皮膚的女孩,她像所有十六七歲的女孩一樣,健康、青春、美麗,也像所有花季的少女一樣。在朦朧中嚮往美麗的愛情。那時的她,喜歡看瓊瑤的愛情小説,她會整晚整晚的躲在被窩為小説人物的悲喜哀愁而歡笑落淚,她會對着窗外發呆,看着落葉哀歎感傷。

我無法猜測他的經歷,我只能簡單而真實的敍述出我所知道的關於她的故事。

她瘋了,為愛而瘋。

她在十六七歲那年,愛上了一個普通士兵。我無法想象他們的相遇,或許是極為平淡的,或許是極為浪漫的,或許是極為真實的,又或許是極為戲劇化的,但我想無論是怎樣的相遇,一定是極為美麗的。因為那個年齡的男孩、女孩都是花兒般純真可愛,兩朵花兒的相愛又怎會不美呢?

然而,這兩朵花兒卻相遇的太早,他們沒能彼此守候着等到春天的到來,因為有太多的禁錮與束縛,他們不能像真正的戀人那樣在陽光下自由相愛,他們的愛情甜美又略帶青澀。

我想,他們一定也有過呢喃軟語,他們一定也有過海誓山盟,他們一定也曾對彼此深信不疑,他們一定也曾對未來充滿憧憬。然而,故事的結局往往不能向人們期盼的那樣,上天總是要向他的臣民顯示他的權威,他會在你站在巔峯或是墜入低谷時突然間轉動他手中的生命輪盤,把你的人生變得面目全非,難以想象。

當她無可救藥的沉醉於愛情中時,他突然走了,走得如此突然,走得毫無痕跡。她睜大眼睛,努力回想,與他相處的日子歷歷在目,如此清晰。她的衣袖間似乎還留有那另她心醉的他的味道,她的耳際似乎還有他呢喃軟語時的温熱氣息,她的腦海中滿是他深情地凝望、温暖的笑容。她伸出左手,攤開、握緊,握緊、攤開,然而,她什麼也抓不住,只有那冷冷的空氣在她纖細、蒼白的手中悄悄遊走。突然間,她覺得好冷啊,她看看窗外,已是黃葉飄零,風雨瀟瀟,她不禁淚如雨下,秋天竟然早就來了。

後來,她就有些不一樣了,總是一個人躲在角落掉眼淚,他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怎麼止也止不住,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那麼多眼淚,窗外的秋雨依舊漫天紛飛,似乎永遠都不會停歇似的。再後來,雨漸漸停了,她也不再哭了,她開始一個人自言自語,一個人發呆,一個人微笑,但是,她再也不哭了。那時,還沒有多少人知道她瘋了,人們只是隱隱約約的猜測着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直到有一天,她突然跑到那個士兵駐紮的部隊裏,發瘋似的抱着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士兵痛哭不已,人們才知道,她瘋了。

從此關於她的傳言便多起來,有人説她本來就不是個本分的女孩,小小年紀就不學好;也有人説那個士兵是個騙子,根本就是在玩弄他的感情。各種各樣的傳言,鋪天而來。從那以後,人們看到她和她的家人就開始指指點點、説三道四,還有些好事之人甚至想方設法的探聽關於她的種種,略有所得便添油加醋的作為談資向周圍人炫耀一番。在人們的有意無意的大肆渲染下,她的事情慢慢變得面目全非,不堪入耳。

她的母親是那種極為温柔賢惠的女人,她無力與人們的流言蜚語抗爭,她只有默默地流淚、默默的忍耐,她只盼望着時間會沖淡一切、撫平一切。怕女兒會受到傷害,她不再讓女兒出門。在親友的再三勸説下,她曾送女兒去過精神病院,然而,當她看到,病房中的病人像地獄中的惡鬼一樣隔着窗户的鐵柵欄竭斯底裏的掙扎呼叫時,她帶着女兒逃了出來,她不能讓自己的女兒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裏。

在她的心裏,她的女兒和那些人不一樣,她不會傷害別人,她覺得女兒並沒有瘋,女兒只是陷入一種境遇而不能自拔,她相信,女兒總有一天會好起來,像從前一樣甜甜的摟着她喊媽媽,乖巧的在她累的時候為她垂垂背、捶捶腿。她要用愛與忍耐去救贖自己的女兒。

時間果真的是療傷的良藥,在母親的愛與呵護下,隨着時光的流逝,她的病情似乎漸漸有了起色,人們對她的事情也慢慢失去了興趣。不知過了多久,當她獨自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時,人們不再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的身上,也很少再有人刨根問底的打探故事的細節。噩夢似乎就這樣結束了,她的天空似乎又慢慢晴朗起來。也就是那時,她對我説了今生的唯一一句話。然而,當她和她的家人小心翼翼的享受着來之不易的平靜生活時,生命之輪又一次逆轉。

——她的母親得腦溢血突然去世了!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為她撐起生命晴空的母親就這樣突然倒下,她的世界也轟然坍塌了。她未來的路該怎樣去走?她的命運又將如何呢?

再後來,關於她的傳聞又漸漸的多了起來,因為在那些市井小人中跳出來了一個知道內幕的人——她的後母。在他母親去世幾個月後,她的父親為她找了一個後媽——一個極愛製造謠言、搬弄是非的人。

這個女人如同小丑般跳躍在她的同伴間,宣揚着女孩的種種劣跡,講述着女孩的種種不是,嘲笑着女孩悲慘的遭遇,女孩的世界又被她攪得一團糟。在母親去世的打擊下,在後母惡言惡語的攻擊下,在人們有意無意的傷害下,女孩的病情急轉直下。

女孩開始蓬頭垢面得到處亂跑,開始在垃圾裏撿拾吃食,開始瘋言瘋語的咧嘴傻笑,女孩的瘋傻又一次被人們凸現了出來,女孩的種種又成了閒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或許是為了不讓女孩亂跑,或許是為了有人能照顧女孩,或許是為了擺脱負擔,又或許是其它種種原因,女孩的家人不知從哪裏給女孩找了一個老實巴交的靠幹苦力維生的小夥子,沒有儀式、甚至沒有經過法律的認可,小夥子便帶着女孩住進了作為交換他青春條件的那間陰暗的屋子。然而,沒過幾個月,小夥子便再也呆不下去了,他走了,悄無聲息地走了,離開了那個為愛痴傻的女孩,離開了那間陰暗的小屋,或許,他覺得用自己的青春換取一個擋風遮雨的地方有些太不值得了。

孤伶伶的女孩,猶如風中的小草,無依無靠、四處飄零。人們經常會看到她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出現在街頭巷尾,她像一隻流浪的小貓,日曬雨淋,餐風露宿,忍飢挨餓,她的家人已經對她失去了耐心,沒有人再去關心她、照顧她。於這個世界而言,她似乎成了一個多餘的人,或許,有一天,她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也不會有人在意,不會有人掛念,更不會有人傷心。或許,對於她而言離開這個世界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噩夢依舊沒有結束!突然有一天,她的家人發現她懷孕了,她的後母又開始上躥下跳地在人羣中奔走呼號,把女孩的悲慘際遇作為展示自己的資本向人們炫耀。或許是為了不讓女孩再受傷害,或許是怕家裏再出現這種丟人的事,女孩的家人把女孩關進了那間陰暗的屋子裏,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女孩,每當經過那間陰暗的小屋的時候,我隱隱會聞到一種惡臭的味道——我不禁心酸起來——個女子,一個本來應該在陽光下像花兒般自由綻放的女子,難道就要這樣在那陰暗的小屋裏枯萎凋零?

那天,當我又一次經過那間小屋時,我看到了那張髒污的、混亂的、趴在窗户上張望的臉,她正凝視着我,似乎在期待着什麼,在與她的目光相遇的那一霎那,我仍禁不住驚慌,然而,這次我沒有閃躲,我用充滿善意的目光凝望着她,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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