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陳腐為神奇的“三番來者”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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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陳腐為神奇的“三番來者”説

“三番來者”之説,表明了人們認識逐步深化的過程,是很符合人腦的思維規律的。本站小編整理了化陳腐為神奇的“三番來者”説,希望大家喜歡。

化陳腐為神奇的“三番來者”説

但凡作文,無論是文學的創作,還是公文的起草,創新都是最重要但也最困難的一個問題。一篇沒有新意的文章,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是吸引和打動不了讀者的。那麼,怎樣才能寫出有新意的文章來呢?這裏,我想給大家介紹一下元代文學家戴表元的“三番來者”説。

何謂“三番來者”説

戴表元,字帥初,又字曾伯,號剡源先生,奉化(今屬浙江)人,南宋末年中進士,以文章大家名重東南。他作文工於立意,創意造言,皆不相師前人,即使是別人作爛的題目,在他的筆下也可翻出新意。所以人稱其文可“化陳腐為神奇”。有一次,有人向戴表元請教:您的文筆如此神奇,有什麼訣竅嗎?他説有,接着就介紹了他的“三番來者”説。他説:“凡作文發意,第一番來者,陳言也,皆掃去不用;第二番來者,正語也,停止不可用;第三番來者,精語也,方可用之。”

這段話雖然簡短,但卻道出了寫作創新的一般規律。

大凡拿到一個題目,在落筆之前,首先想到的意思,是最容易想到的意思,是你能想到別人也能想到的意思,也一定是你以前見過、聽過的東西,所以多是一般化、大路貨、老一套的東西,沒有什麼新意,即“陳言也”,應該拋開不用。要繼續往下想,第二番想到的意思,就會比較深入了,稱為“正語也”。正,合乎法度;正語,剛好接觸到事物本質的意思。但是不能淺嘗輒止,對“第二番來者”要“停止不可用”,進一步深入想下去。一而再、再而三想到的意思,就不是停留在事物表層的東西,而是深入到事物本質裏的“精語”,即精彩獨到的見解,有新意的見解。

“三番來者”説符合大腦思維規律

“三番來者”之説,表明了人們認識逐步深化的過程,是很符合人腦的思維規律的。

一個人寫作時,譬如寫一篇關於企業改革的簡報,需要擬定標題,他的大腦屏幕上會顯示出許多有關這個標題的詞句。這些詞句都是他以往有意識或無意識地輸入大腦的。現在他需要這些信息,於是神經纖維便開始搜索儲存這些信息的神經元,通向這些神經元的“開關”一個一個被打開。經過篩選,最初的標題被取出來,比如是“xx局企業改革工作成效顯著”。但是當他發現這個標題比較一般化時,就發出補充或修正的信號,觸發了更大範圍的信息連鎖反應。在一連串分析、比較、篩選之後,符合大腦修正信號的標題被凸現出來,比如是“xx局企業改革工作取得階段性進展”。然而,他還是覺得這個標題並非十全十美。這時,如果他的大腦儲存的信息足夠多,就會又一次引起信息連鎖反應,他過去所學的文學知識以及其他相關理論知識都被調動起來,進行綜合、歸納等創造性活動,直至提煉出他認可的標題來,比如是“xx局企業改革取得三大突破”。這個標題顯然比前兩個標題要好。這就是大腦思維逐步深入的一般過程。

上述人類大腦思維的特點,證明戴表元的“三番來者”説確有科學道理。

“三番來者”説的成功實踐

自戴表元點破這個道理後,文人學者皆有同感,紛紛轉引闡述,“三番來者”之説成為化陳腐為神奇的訣竅。不少開掘主題的範例,有意無意暗合了“三番來者”之説。記得歌劇《白毛女》的創作就是這樣。

1940年,在河北西北部的一個小山村,流傳着“白毛仙姑”顯靈的傳説:村頭“奶奶廟”裏,有一個渾身皆白的仙姑,晝伏夜出,還命令村民每月七年級、十五給她上供。一上供就顯靈,第二天一早供品真的不見了。於是遠近十里八村的村民紛至沓來,一時香火盛極。一天,區幹部來到這個村召集村民大會,可是會場空空如也,一問,才知道今天是十五,村民都給“白毛仙姑”上供去了。區幹部問清“白毛仙姑”的來由,判斷是村民的誤傳或敵人玩弄的陰謀,於是當晚帶人拿着武器在“奶奶廟”內蹲守。是夜三更,果見一白色人形飄然入廟,抓起供品轉身欲去,這時區幹部大呼:“你是人是鬼?”白色人形怔了一下,突然狂叫着撲過來,區幹部急發一槍,白色人形好像中彈倒下,卻又立刻爬起,狂奔而去。區幹部等人緊追不捨,但過了幾個險崖便不見影了。正躊躇着,忽聞小孩哭聲,循聲走入一個幽黑的山洞,只見那“白毛仙姑”抱着一個小孩蜷縮在角落裏。在區幹部的詢問下,“白毛仙姑”跪倒在人們面前,泣訴了一段悲慘經歷。

原來在9年前,她是附近某村的一個漂亮姑娘,被村裏一惡霸地主看上。這惡霸以“討租”為名,逼死她的老父,將她搶回家中,姦污了她。懷孕後地主厭棄了她,竟陰謀害死她,續娶新人。多虧一個善心的老奶媽得知此事,深夜將她放走。她逃進深山,在山洞裏生下嬰兒,靠野果、供品度日。由於白天躲藏,終日不見陽光,又吃不着鹽,所以毛髮皆白……人們聽了不由得落下眼淚,於是把母子倆接到村裏,使他們又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1944年,這件事傳到延安,引起文藝工作者的興趣。剛開始,有些人覺得這是一個荒誕離奇的神怪故事,沒有什麼積極意義,不值一寫。另有一些人倒認為可以作為一個“破除迷信”的題材來寫,針對一些農民迷信鬼神的現象,用這個戲重點宣傳一下“無神論”。這就是《白毛女》主題的“第一番來者”。由於最初只關注故事情節,創作人員還未能冷靜下來深入思考,容易就事論事,對主題的認識還停留在“破除迷信”的階段,顯然較為膚淺。

後來經過進一步思索,大家認為把“破除迷信”作為主線來寫,容易使“喜兒”一家慘遭惡霸地主迫害的情節成了“陪襯”,這樣既不能全面概括這個故事的意義,又使戲劇的主題狹小、不深刻。可以把“反迷信”和“反封建”這兩個思想結合起來,反映在同一題材裏。這是《白毛女》主題的“第二番來者”。

比起最初單純的“反迷信”主題來説,“雙反”主題思想顯然深入了一步,也使其現實意義大大增強。應該説,這一主題接近了事物的本質,但是離捅破這層“窗户紙”還差一點。所以劇作者沒有停止思索,從一個新的方向進行思考,把這個故事放在當時解放區鬥爭的大背景下來研究。1940年,晉、冀、魯等地抗日根據地(即解放區),正在選舉、建立人民政權,農村在新政權的領導下,開展打倒土豪劣紳、分田分地、減租減息的鬥爭。聯繫這一現實鬥爭的需要,劇作者最後提煉了這樣的主題,即:“一方面集中地表現了封建黑暗的舊中國和它統治下的農民的痛苦生活,另一方面又表現了在共產黨領導下的新民主主義的新中國(解放區)的光明,在這裏的農民得到翻身解放。”概括起來就是:“舊社會把人逼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這一主題深刻地反映了兩種社會兩重天的本質,展現了新舊社會的巨大對比和反差,產生了強烈的戲劇衝突。歌劇《白毛女》上演後,點燃了千百萬被奴役的農民對舊社會不共戴天的仇恨烈火,激發了他們打土豪、分田地、減租減息的鬥爭熱情,在當時和以後的民主革命鬥爭中,起到了“團結人民,教育人民,打擊敵人,消滅敵人”的巨大作用。

歌劇《白毛女》的創作,從這個題材“不值一寫”,到最後提煉出重大深刻的主題,獲得創作的巨大成功,就是劇作者對事物由感性認識(就事論事),“昇華”為理性認識的一次“飛躍”,抓住了事物的本質,也就抓住了正確的主題。這一過程,對主題思想的三次思索、三次修改,恰好對“三番來者”之説作了具體形象的詮釋,也是“化陳腐為神奇”的一個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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